185：暗流 (3 / 5)
        这道明旨一发，朝野震动，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大宋与金国在七年前曾有一战，当时的靖国公领着两个儿子上阵杀敌，不幸罹难，自此大宋不得不向金国缴纳岁币，同时还割去了西北的两个钱粮重镇，于大宋君臣而言，即使平常没人会提起这桩往事，可一旦提起，总归是奇耻大辱。

        然而当朝皇帝做一个写字画画、为得美人一笑可以一掷千金的闲散王爷是绰绰有余，在军政上的心力便相形见绌，连守成都是艰难的很，更何况主动对外宣战？

        这样软弱的皇帝，让朝中的武官敢怒不敢言，活生生地憋屈了十来年，等到老子病了，儿子上位几乎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他们倒从赵铮的手腕上看出了几分往常不敢多盼的希望来。

        只是众位武将面对赵铮的强硬作风，感到欣喜之余，内心也难免惶恐，大宋如今的军力不比太祖、太宗两朝，而金国日益崛起，国力渐盛，一旦撕下最后一层遮羞布，两国正式对战，可有一战之力？

        这个问题，即使是半个局外人的顾衡，私下与孟舟说起时，也不禁生出些许疑虑来。

        彼时两人正在“逍遥游”，孟舟练了半晌的剑法，寒冬腊月里打着赤膊，也不觉得冷，等到收了剑，喘过一口气时，他的额上更是冒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顾衡裹着一件厚厚的貂绒大氅，坐在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翻书，眼角余光瞥见孟舟朝自己走过来，便丢了手中的书，略略抬眼，替自己，也替若干武将问出了这个问题。

        孟舟不觉一笑，丢了手中的剑，在顾衡身边坐下，随口道：“如今我算是瞧出来了，咱们这位表兄，比我当初的扮猪吃虎要厉害得多，他能毫无阻碍地下明旨给你大哥、以及北辽边境的将士加官进爵，背后做的功夫定然不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要是真的想打，前头的准备一定是够的。”

        “阿爹昨日还与我说起，朝中‘崇文抑武’的风气延续了数十年，到了官家这一朝，因着他自己的喜好，更是偏得厉害，七年前的那场仗尚且打不赢，如今多年未战，怎么会还有精锐兵力供他驱遣？”顾衡皱眉道。

        孟舟接过一旁侍候的女婢递来的汗巾，草草地擦了额上的汗珠，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你还记得聂风大哥吗？”

        顾衡一愣：“他原先不是孟伯父手下的一员大将吗？”

        老子英雄儿好汉，孟舟的祖父，也就是当年的靖国公的赫赫名声的确震慑过北辽与金国，可孟猎作为国公府的嫡长子，也不是什么绣花枕头，既能跟着父亲一同上阵杀敌，自己领兵时也能独当一面，除了本身能干之外，手下也有几个骁勇善战的副手。

        聂风自然也是其中一员——当年未起战事之时，他就已经领了从四品下的明威将军。

        只是谁也没有预料到被国人寄予厚望的这场战事会仓皇落败，靖国公府一门忠烈，已然让朝野侧目，而侥幸生还、回到汴京的这几个副手也没能在帝都这样的漩涡里安然脱身，很快都被卷了进去。

        要不是孟舟今日提起，顾衡已经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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