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游历 (2 / 2)
        不知怎么的，明明气氛正好，孟舟却忽然想起这回事，便又问了一声。

        这次顾衡倒是没瞒他，利索地说了：“那个时候……我想去关外看一看的。阿爹病弱，平日里离不得人，阿娘又时刻担心着我，把我拘在京里，不愿放我出去，长到这么大，我去得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洛阳了。”

        说着，顾衡的脸上便显出一点怅惘来，声音也渐渐放轻：“行远，你与我不一样，老国公他们还在世时，会带你去战场上历练，你与严峥也约着一起外出去游历过。去年老太君带你去甘州访友，回来时你也与我说起几次，一路上见过的各种风景人情都与中原大不相同，其实，我还挺想去见识一番的。”

        除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古人也说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顾衡长到十七岁，在前人的文赋中见过的大好河山不知有多少，然而囿于现实，其他世家子弟能轻易成行的游历，他却从未有过。

        读《赤壁赋》时，他想象过东坡笔下的“白露横江，水光接天”是怎样的疏朗，读《蜀道难》时，也猜测过李白所说的“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的蜀道到底如何惊险，哪怕是看了直白得几乎没有任何花样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他也想去领略一次黄沙落日的壮阔之美。

        这样的心思藏得太久了，久到他甚至曾经萌生出离家出走的念头，自己攒一笔钱，出了汴京城，天高地远，大家就拿他再也没有办法，等他游历回来，不也照样是那个在旁人看来，生得俊雅又文气，会冲爹娘撒娇，连半点错误都不会犯的顾家二公子吗？

        孟舟从未听顾衡提起过心底的这一丝隐秘渴望，他就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看起来天真娇憨，心里头又怎么能没有其他的想法呢？即使这只困住他的笼子是用爱的名义打造的，也还是困住了一颗向往着自由，想要看一看广阔天地的心。

        顾衡低垂着眼，看不清神色，孟舟听得心脏微微发疼，眼底浮现一抹怜惜，他从来都不知道。

        甚至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顾衡会有这样的心思。

        “何不食肉糜”是西晋惠帝的典故，民间闹灾，百姓吃不上饭，大臣跟皇帝汇报一下，然后这个二傻子就问，吃不上米饭，干嘛不吃肉呢？

        可怜晋武帝是个还算能干的，生个儿子脑瓜不灵光，被自家皇后“妻管严”了一辈子，连老婆去世后想换个儿子当太子都不敢，又立了妻子的堂妹做皇后，这一通折腾，西晋差不多也是二世而亡，简直跟秦朝一样短命。

        对这段历史感兴趣的小可爱可以去看范文澜的《中国通史简编》或者房玄龄主编的《晋书》关于西晋灭亡的部分，争权夺利就算了，还想引狼入室，西晋皇室的脑子里，大概天生就缺根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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