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蜜糖 (1 / 2)
        作为贯通了整个汴京城的河道，汴河在城中的重要意义是不言而喻的，无论是蔬菜瓜果的运输、还是百姓们的日常往来，汴河都在其中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

        只是等到入了夜，四面的城门下了钥，汴河上就又是另一番景象——褪去了白日的喧嚣热闹，夜晚的汴河，反而显出几分静如处子的温婉来。

        河中心的一叶小舟上，会有船夫撑一支长蒿，懒懒地一撑竿子，整只小舟就飘飘摇摇地荡了开去。

        两岸或有正在浆洗衣物的妇人，瞧见船夫精壮结实的臂膀，也常常嬉笑着泼两把水过去，船夫也不恼，撑着船从开得正热闹的荷花丛间轻巧掠过，借着岸上的明亮灯火，掐一朵粉白的荷花，嬉笑着朝妇人的洗衣筐里丢过去，等到妇人们发觉自己被调戏了，船夫也早就撑着船远去了。

        这是河面上的景象。

        汴河两岸则是热闹的夜市，城里没有宵禁，从早到晚，再从晚到早，几乎是不间断的热闹。

        有挑着一担绿豆冰水的老翁慢悠悠地走过河岸，被牵着孩子的年轻妇人喊住，就拿一只竹筒舀了可口的绿豆冰水，再笑眯眯地递给孩子，也有正值青春少艾的少男少女，彼此携手同游，瞧见了汴河边上卖河灯的，便兴致勃勃地去买了河灯来放。

        从小到大，顾衡与孟舟在汴河两岸不知都走过了多少趟，只是彼时的心境终究与此时不同，身边的人群熙熙攘攘，也没什么人注意他们，孟舟几乎没有犹豫，便将手悄悄地伸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顾衡的手。

        顾衡只觉着掌心骤然发热起来，连带着脸上都跟着发热，却也没挣开，老老实实地让他牵着。

        孟舟今日穿了一身灿金色绣云纹的袍服，袖子也宽大，他将顾衡的手往自己这边藏了藏，街上便轻易没人会注意到这边，哪怕是注意到了，也只当是两人挨的近，连衣裳的袖子也挨近了。

        “小顾，”孟舟四下一瞟，见不少男女都去了不远处的桥头放河灯，低低地喊他，“要不咱也去放个河灯？”

        顾衡讷讷地道：“不了吧，怪不好意思的。”

        孟舟再瞧了一瞧，放河灯的都是青年男女，他们要去的话，也着实有几分格格不入，也不禁叹了口气。

        头一回与心上人走在街上，这种滋味还是挺奇妙的。

        但是……做什么呢？

        孟舟忽然有些苦恼。

        往日他们会一起去茶楼听话本，也会在街上无所顾忌地游玩戏耍，只是这身份陡然一变，反而都变得无所适从起来。

        顾衡也略略有几分尴尬。他倒是没想这么许多，只是看着孟舟的模样，自己也开始手足无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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