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金门羽客 (2 / 2)
        一名八九岁的童子正在茶室的红泥小火炉上烹茶，看到皇帝和林灵素等人进来，本来跪坐着的童子直了直身，向着二人深深一拜，便又继续烹茶。

        他先用捣茶杵将茶饼碾碎，又取了一枚长长的木勺，舀了一勺碾碎的茶叶放进红泥小火炉里，又取了两只金鱼戏水花样的白瓷小盅，等茶汤沸了三次，又用小银勺往白瓷小盅里加了芝麻碎、橘皮、姜丝等料，这才将沸了的茶汤舀入小盅，放到托盘里，屈行到皇帝与林灵素的面前，将小盅放到了二人面前的矮几上。

        皇帝解了披风，让曹福在一旁捧着，自己则缓缓端起那只白瓷小盅，品了一口。

        “宫中如今多饮清茶，道长这里倒是颇有前朝遗风。”童子烹茶的过程极具美感，但皇帝其实喝不太惯这样的茶，只能饮了一口放下，礼节性地赞美了一番。

        大宋立国以来，就有很多与前朝迥异的风俗，前朝人喝茶，往往会在茶中加上各种佐料，反而像是在吃茶，而大宋不兴这一套，求的是“返璞归真”，常常冲泡了清茶来喝。

        林灵素倒是对吃茶颇为喜爱，常常让童子这样煮了茶来吃，皇帝再尊贵，在道法、真人面前似乎也只有入乡随俗的份儿，勉强又喝了一口，便与林灵素交谈起来，也没再碰那只白瓷小盅。

        茶童与药童则跪坐在林灵素的身后，他们再稳重老成，也还是八九岁的稚齿孩童，常常忍不住打量面前的皇帝。

        “不得无礼。”林灵素注意到他们的打量动作，淡淡道。

        皇帝见那两个童子果真不再说话，不由叹道：“还是道长教徒有方。朕虽为人父，却常有心力不逮之感。”

        林灵素便笑着问：“陛下有何烦恼，说与老道人一听，或许有解决的法子。”

        皇帝摆一摆手，有些怅然地道：“两个孩子都是朕的骨肉，既不能厚此薄彼，也做不到一碗水端平，这是朕的烦恼，道长是出家人，反而没有这样的世俗烦恼。”

        林灵素的神色微微一动，也不再多往这方面说话，打开先前药童捧着的红漆匣子，露出里面的两颗丹药，一枚赤红，一枚雪白，皇帝见了，兴致盎然地问：“道长炼制的这两枚丹药，又有什么功效？”

        “鄙人近来夜观天象，见紫薇有黯淡之相，想是陛下近来多有烦扰，以致龙体微恙。这两枚丹药没有什么大的功用，只是给陛下保养身体用的。”林灵素将红漆匣子放到皇帝的面前，手心上翻，是一个让皇帝请便的意思。

        皇帝自从得知明姬身上的银铃就是东宫流出去的那对银铃之一后，心情就郁闷至极，来了一趟通真宫，虽然不习惯这里的茶，但是林灵素在其他方面都合他心意的很，如今林灵素又献了两枚丹药给他，皇帝心里一热，见曹福就捧着披风，低眉顺眼地站在他的身后，冲他一摆手，笑道：“道长功劳不小，虽不在乎红尘俗物，朕也是要表一表心意的。”

        曹福的眉心一拧，便听皇帝说道：“封道长为‘金门羽客’，另加太中大夫，赐金牌，随时出入禁中，不必向朕另外请旨了。”

        林灵素赶忙起身，又拜伏下去，连连叩谢。曹福低低地应了一声，只觉着尽管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求的是风雅，只这么个真人，倒是个俗世的俗人。

        明天要坐车赶路，可能来不及中午更新，小可爱们可以等晚上8点来看更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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