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阴阳炁劫 3 (2 / 2)
        “就算是有，两个太保要的东西，你有胆子吞了么？”王羽盯着他说。

        差拨怔了怔，脸上闪过丝失望，冷冷地说：“好小子，你自求多福吧。”说完这句就转身离开了。那些人犯见他走了，立时又要向王羽扑上来，王羽见状连忙往后退去，但他身上乏力，只退了几步就屁股坐倒在地，这时鼻子里钻进股刺鼻之极的腥臊味道，原来身旁竟是个尿痛。

        “都给老子住手。”说话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光头汉子。

        囚犯们听到声音都停住了，不敢乱动，王羽见状心想：“这光头似乎是这里的老大。”只听光头汉子又说：“没听见那差拨说的么，这小子碰不得。”囚犯们看他沉着脸，口气更是不容置疑，这才悻悻地回了原位。

        “小子，你叫什么？”光头汉子看向王羽。

        “王羽。”王羽答了声。

        “我叫聂朗，是这间棚里的头儿，”光头汉子说：“你不用害怕，这里的人都是被鸦军强征过来的役夫，从前都是寻常百姓。他们不过是冷的实在受不了了，才想着去抢你身上的衣服的。”

        王羽点点头，这才从尿桶旁边离开。聂朗向他招了招手，“到这来吧，大家聚在起，会暖和点。”王羽往前走了几步，鼻子里又闻到那股难闻的汗臭味，不由地掩住了鼻子，说：“我不冷。”聂郎看出了他的意思，淡淡地说：“你嫌弃我们是么？”王羽急忙说：“不是，不是。”聂朗笑了声，说：“嫌弃是正常的，刚来都是这样，慢慢就习惯了。”苦役们也都跟着笑起来。

        夜渐渐深了，苦役们累了天，都沉沉睡去。王羽只听呼噜声震天响，根本无法入睡。深夜之后，天气就更冷了，窝棚里四处漏风，王羽身上的衣服虽然厚实，但寒风侵肌，还是不停地打着哆嗦。缕惨白的月光从棚顶的缝隙穿透进来，照着苦役们的脸，王羽看这些人衣不蔽体，个个瘦弱的只剩皮包骨头，有些甚至还光着脚，脚上满是流脓的冻疮，不由心想：“这些人的处境如此悲惨，还不如李府里养的那两条獒犬。记得爹爹常说上天对众生都是视同仁的，可是为什么有些人锦衣玉食，有些人却要忍饥受冻。难道他们都是犯下了什么罪过，才受到上天的惩罚么？”想到这里，心里不由郁郁。

        这样过了夜，第二天早，苦役们围坐在地上，各自埋头吃饭。王羽看那些饭菜，每个人分到手里的只有半个馍馍，碗放了点烂菜叶的汤，再加个窝头，没有点油水。虽然这样，苦役们还是吃的津津有味。王羽勉强吃了点，差点又吐了出来，满脑子想的都是李府里的金乳酥、水晶龙凤糕。肚子实在饿了，才把半个馍馍咽了下去，窝头却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口。

        “阿羽，这个给你。”聂朗将手里的馍馍递了过来。

        “我不能要。”王羽摆着手拒绝了。

        “拿着吧。”聂朗硬是将馍馍塞到他手里，却把他手里的窝头拿走了，“半个馍馍，换你个窝头，我也不吃亏的。”

        “谢谢。”王羽有些感动了。

        聂朗叹了口气，又说：“这里的饭食就是这样，将就些吧。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到处都在闹饥荒，别说是我们这牢城营，就是朔州城里，每天也都有人冻死饿死，有的吃就不错了。”王羽点点头，强忍着将发馊的馍馍都吃了。这时只见邻近的个窝棚里抬了两个人出来，原来昨天晚上又冻死了两个人。王羽跟了上去，只见苦役们在山脚下掘了个坑，用草席将两人裹了，草草葬了。苦役们个个神色木然，显然是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聂朗也走了上来，拍拍王羽的肩膀说：“这个冬天光冻死的就有十几人，死了也好，反正活着也是受苦。”

        “好死不如赖活着。”王羽突然冒出句。聂朗摇头苦笑，“等你今天干上活，就明白我的意思了。”王羽还要再问，忽然之间，只听身后个声音骂道：“都杵在这里做什么，偷懒么？都给老子下井去，今天如果挖不出五百石的铁矿，都**不许吃饭！”王羽转身看，只见个工头模样的人，手拿鞭子，狠狠地往苦役们身上抽打。苦役们个个都是闷不声，似乎都习以为常了。聂朗走到那人面前，陪笑说：“这就去，这就去，不要打了。”那工头哼了声，冷冷地说：“上头吩咐了，最近军中兵器紧缺，以后每天都要上交五百石的铁矿，而且只能是富矿，不许拿烂石头充数，都听见了么？”

        “五百石？”聂朗叫了起来。那工头立即沉下脸，说：“怎么了，还嫌少么？”聂朗忙说：“不是，不是，只是今天又死了两个人……”那工头喝了声，说：“别说死两个人，就算死上二十个，五百石还是五百石。”聂朗脸色变，怒道：“你……”但只说了个字，马上就转怒为笑，“工头别急，我们这就下井。”转过身对苦役们说：“都别看了，赶紧干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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