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一身两人魂
        众多梦（睡）魂泛着青莹莹的星光由四面八方而来，飘向厅堂每一处，阴风阵阵到处是啼哭伤泣。仿若瞬间置于冤案地府，却又别致妖靥美丽。

        一应众人伏于桌面沉睡而去，唯有秦二公秦汶婴目视睁睁并未合眼，但又静立不动仿若入梦。我移步走近，发现每移一步便脚生血红色的花，此花无根无茎无叶亦无花芯，只有那艳艳的红滴血般儿卷曲的花瓣聚成的花，漂浮脚边很是刺目。传闻中的彼岸花吗，手微抚胸前铜质古镜，心中有了一丝了然，许是点化后真身被唤醒的原因。

        我足不沾地移到秦二公面前，眼出金红光视他的瞳眸，里面有一女浮现，影影绰绰竟是在长袖而舞。是有意识的女魂，我猜测，又于其脸庞轻晃银铃。女魂出，年约三十四五。身姿曼妙，容颜芳华。那魂于厅堂之中翩然若蝶，嘴里哼吟着‘拜月亭’：“阿者，我都折毁尽些新鐶鏸，关扭碎些旧钗篦，把两付藤缠儿轻轻得按的揙秕，和我那压钏通三对，都绷在我那睡裹肚薄绵套里，我紧紧的着身系……”

        “你是谁？”我提及声音空洞穿透。那女忽而停下舞姿，不紧不慌来了个妩媚的手弹琵琶状的收尾动作。“请问姑娘何事，唤我何来。”

        “我想知道，你寄居于秦家二公眸中多久了？”我手理了理耳鬓发丝，漫不经心的问道。“想是已有两年多了吧，不过我却未曾伤害过他，因他是我的儿。”

        “哦，你的儿，你是秦家二房？”我又顺手摘去发上已经干枯的两朵野菊。

        “是的，前年太老夫人嫌弃我出身于青柳花巷，于银藕粥中放毒，弑杀了我，我含冤而死，怨气不散便寄于我儿瞳中。”罢，伤心哀叹。

        “婴儿怎不知，太老夫人加害于我，只是太老夫人偏为疼爱于他，让婴儿不忍下手只能身陷自责，悔不能护我周全。”

        我亦微微叹气，早知太老夫人不简单。

        “我便留于婴儿瞳眸之中，用尽残魂诅咒她恶鬼缠身，命犯多煞，不治而亡。”她讲得咬牙切齿，我听得毛骨悚然。“虽让婴儿这两年身体不堪重负，日发羸弱，但我还有七天，七日后我就会再也聚不齐自己的六魂了，太老夫人也会突然病重加深而去。”她的脸颊浮现着绝望，但又有着解脱和决绝。

        “你可曾预料到，秦二公，今日入梦看见了他的祖母即将逝世。”我叹到，

        “那又如何，母连心，我的魂咒会进入婴儿的意念生梦，是无可避免，但也终究是改变不了结果了。”

        “好吧，你的决定我无法撼动，望你能入伦回，尚且蝼蚁也好。”我诚心道。

        “感恩姑娘，至此拜谢”，着便有偏偏起舞，悲恸恸的凄美动人。旋即消失，秦汶婴也合了眼。

        本是想探探太老夫人的幻像虚实，顺便戏耍蔷薇姑娘，确是未料到秦汶婴一身二人魂，道出事情始末。

        我又虚空画印，唤回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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