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晚宴
        我在秦三公的示意下一齐进入正厅，伴于身侧，左右侍奉秦公用膳。厅内布置雅观又奢华，层层叠叠的纱幔，几件精致古朴的摆件，一张黑红色上好木料雕花的六尺圆桌位于厅堂正中。

        正位坐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笑容和蔼，庄严温婉，但眼睛和神态又透着几分精明的花甲老妇人，想必便是秦家祖母了。

        而其左侧坐着一位雪一样的姑娘，乌黑的头发稍稍挽了个发髻其余披散开来。发髻右侧由六片纯白天鹅的软羽装饰，整个发饰上不规则的点缀着颗颗珍珠，柔软娇的耳垂，分别着了纯白珍珠修饰的羽毛。全身着白色抹胸烟般儿的轻纱罗裙，裙摆披散地面犹如白莲盛放。脸樱桃口，外加一双会话的眼睛。渍渍，真是位倾国美女，都差点把我这个女的给魅惑勾了魂去……

        “祖母您怎是这么晚还在等，虽白日太阳毒的很，但到底还是秋天夜深露重的，甚是让孙儿心疼呢！”秦汶濯走近老祖母右侧位置上坐了下来，撒娇似的着。

        “哈哈哈，濯长大了，以至而立之年，担着秦家产业很重的担，你大哥一直鬼迷心窍的要上山参悟修道，不问秦家事事。你二哥又是因为他娘前年过世，至此深居简出。祖母啊，垂暮之年了，心里唯一的念想就是我这濯孙儿了！”罢，老祖母眉目含笑的唤侍女传了晚膳。

        “祖母啊，您要宽心，孙儿定不负家父临终所托，使我秦家继续昌盛百年的！”秦汶濯抚拍着老祖母的微凸的后背，脸上闪过一丝伤感，稍纵即逝。

        “汶濯哥哥，老祖母由蔷薇尽心照看着，你就放心去忙于秦家主业的大事吧！”蔷薇姑娘适时到，但目光却是暗自打量着我。想要再些什么，唇瓣微张，却又欲言又止。

        老祖母早已察觉到了蔷薇姑娘灼灼打探的目光，亦深深狠戾的盯住我。我心里不由得生些儿不快，抬起头亦直视回去。却见老祖母身后显现她卧于榻上，病入膏肓即将撒手人寰的幻像。我微微皱眉，手指下意识刮了下鼻梁。

        晚膳已铺满桌，老祖母为秦三公盛了碗汤置于他面前，‘濯儿身旁从未有女侍奉，这女怕是引得濯儿上心了’，继而又问道：“这个丫头有些儿眼生，濯儿是在哪里请得，好生不懂规矩！”

        秦三公呈接过汤碗，笑道：“祖母多虑了，这只是我善心收留的苦难女而已，从于乡野间，自是大家礼仪习得甚少，祖母无需与她置气。”罢又补充到：“且咱秦家世代为善，孙儿想，收于她在身边也正好弥补自己身旁无女侍从。那容管事还要辅我以要事，自当不能面面俱到。”老祖母听罢不在言语，许是默认，又像是在忖度。

        “太老夫人，汶婴公前来问安了”一侍女向前道。“咦，好生奇怪，这婴儿不一向是自我闭塞，不曾理会他人嘛，今这么晚来问安这是……芷兰多加副玉碗玉筷吧”老祖母右侧一清秀女微拂下身：“是太老夫人。”

        厅门打开，走进来一位清瘦玉面的公，未曾绾发，只是稍作梳洗，病恹恹的令老祖母为之心纠。“这孩，还嫌自己不够病重吗，大晚跑出来，就是不让祖母我省心。”

        “孙儿垂居多日，方是刚才梦遇祖母重病惊醒，心里甚是忧虑，前来探望。”罢又扶手掩面，似在擦拭眼角余泪。

        “来来来，到祖母这来，看看把我孙儿吓成什么样了，梦是逆向的，且主母身骨硬朗得很呢。”听罢，秦汶婴走到左侧蔷薇姑娘面前，蔷薇姑娘适时起身：“汶婴哥哥快坐下吧，当心身体。”

        蔷薇姑娘春风满面般儿的看向秦汶濯，定定的娇羞羞的向这边走来，还暗暗推了下我离得秦三公颇近的身，然后顺势坐在了其左侧边。低垂着头，娇羞的笑着。

        秦汶濯打开折扇，回以疏离又不失礼节的淡笑。彼时，秦二儿公略显失落的坐下，手上还弥留着烟纱滑腻的触感。

        我倒是有几分又气又好笑，秦三公的滥情桃花与我何干啊，偏偏都找上我，真是无语问苍天、有苦又难言。倒是这看似弱不禁风的秦二公所梦，令我惊奇狐疑，竟是与我看到的幻影及为稳合。

        遂，我将手掩于身后，轻摇银铃引来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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