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生命诞生了
        天也渐渐黑了下来，寒风肆劣，房屋后面的竹子来回摇摆，叶子哗啦啦直响。小山村里，到处炊烟四起，各家各户炒肉的香味扑鼻而来。

        李家有和张贵家是邻居，平时很少往来，李家有走到张贵家大门口，一脚跨了进去，看见张贵和李秀芳正在吃饭。“哟，正在吃饭，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大年三十晚上脚洗得好啊。”

        张贵转身赶紧站起来，忙着拉櫈子，“大哥，快来坐下，喝杯酒。”李秀芳拖着沉重的步子，手撑着腰杆走到厨房，拿了一副碗筷摆放在桌上，放在靠李家有的桌边上。张贵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白酒瓶子，给李家有倒了小半碗（约2两白酒）。张贵端起酒碗递到李家有手中。李家有端起酒碗，又放在了桌上，说道“兄弟，我已经吃过饭了，你们吃，别管我。”

        张贵性格直爽，端起自己的酒碗猛喝了口，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心里暗喜“谁都知道我是村里唯一的杀猪匠，这次，一定有事找我帮忙”

        李家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张贵看出来了。道“大哥有话直说，只要不嫌弃小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李家有听完这话，心里豁然开朗。这下真是直接了当，“不瞒兄弟，我家那头过年猪还没杀，想请你帮下忙，我都看好了黄历，明天日子好。就看兄弟明天有没有时间？”三年前父亲因病去世，二个多月前母亲去世，家里养了一头猪，原本是打算秀芳生了孩子，再把猪杀了。给她坐月子补身体，再办个酒席。但家里没钱给老娘买棺木，所以就把家里唯一值钱的猪给卖了，换棺木给老娘下藏。现在喝的酒都是当时办丧事留下的。都二个月没吃过猪肉了。张贵干脆利落的答应了。李家有道“兄弟到时候规矩不会忘，明天秀芳一起来。”所谓的（规矩就是杀一头猪给张贵20元钱）

        “不了，不了我在家随便吃点，你们把猪养这么大不容易，我在这里多谢了，心意我领了”李秀芳虽然才稼过来一年多，但村里人对她评价很好。善良，勤劳，与人和

        睦相处，见人都笑嘻嘻的打招呼。李家有重复道“秀芳明天一定要来，我可是诚心的，明天中午我叫你嫂子来叫你。”秀芳看大哥是认真的，就点头答应了。

        “我该走了，我还要回去挖灶坑，准备好大锅，再擗点柴。”说着，李家有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张贵送到大门口，便把大门关上回来了。张贵端起酒碗，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随便吃了点饭，准备他的家伙儿事去了，杀猪自己要带上杀猪刀刨猪毛的刨子，还有粘猪头毛的松香，张贵把杀猪到拿到院里的磨刀石上专心的磨了起来。秀芳洗好了碗，端了一盘洗脚水放在堂屋里，叫了一声“张贵刀磨好没有，快来洗脚了。”

        张贵应了一声，拿着刀进来了，两人洗了脚便休息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两人正睡得香，咚咚咚的敲门声把两人从睡梦中吵醒。张贵一脸的疲倦，咪着眼睛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有些不耐烦的吼道“谁呀，这天还没亮呢，有啥事？”

        外面听到张贵说话，便停止了敲门，声音从门缝里传来，“大兄弟，是我。我都准备好了，烫猪的水都烧开了，帮忙的人我也找来了，就等着你了。”

        张贵听见是李家有的声音，抓起床头上的衣服反手一甩披在了背上，下床穿起鞋子，边走边穿衣服出了门。秀芳感觉肚子有点痛，以为是昨晚吃了辣椒吃坏了肚子，就披了一件衣服便朝厕所走去，在厕所蹲了一会儿，上了个小便，疼痛减轻了点，寒冬腊月，厕所到处都是缝，寒风呼呼的朝缝里吹进来，冷得她嘴唇发青，身上到处都是鸡皮疙瘩。她赶紧往屋里走，上了床钻进了被窝里。

        李家有院里真是热闹，猪在圈里走来走去，多远都能听见猪的喘气声，李家有找了2个人，加上自己和张贵一共4个男人。他们围着猪圈，正在寻找机会下手。李家有把拴好套的绳子丢在猪圈的地上，猪一后退便进了绳套，李家有见状一拉绳子，猪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两个男人扑了上去按住了猪头，猪屁股。猪不停的嚎叫，叫得撕心裂肺，整个村子都能听见叫声。四个男人把猪捆好，抬在了院子里，放在了事先摆放好的桌子上，松开了绳子，一个按后脚，一个接前脚，另一个接猪屁股。张贵则是站在猪头前面，他用一根绳子勒住猪嘴，左手使劲勒紧，右手拿刀，李家有的老婆陈英端来一盆冷水放在桌子旁边猪头的下面，往水里放了点盐，好接猪血。

        张贵眼都不眨一下，刷的一下刀进去了。血顺着刀往外流，流在盆里，猪用尽子最后的力气挣扎着，那叫声真让人打哆嗦，叫声整个村子都能听到。

        这个小村庄坐落在几座大山之间，山边有一条弯延的土路，到镇上需要走四个多小时，种的都是玉米，土豆，没有很好的水源，靠天吃饭，收成好还可以把土豆，玉米背到镇上卖了换点大米回来。从怀孕到现在秀芳没有到镇医院检查，第一没钱，第二路太远，三是村里生过孩子的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根本不知道哪一天是预产期。秀芳刚睡下不一会儿，痛子又疼了，这比之前更厉害了，她咬紧牙，右手撑着床上坐了起来，左手在床边拿了一件衣服一条裤子穿上，双脚下了地穿上了鞋子，她起身从床上站起来，想出去叫张贵回来。脚还没有站直，就瘫痪下去了下去，屁股坐在了地上。

        因为没有得到充分的营养，缺钙造成膝盖无力，她双手扶在床边，使劲往上爬，因为肚子太大，再加上脚没有力气，使终没有起来。这肚子疼得她脸色发白，嘴唇发紫。虽然地上很冰冷，衣服穿得很单薄，但她也不觉得冷。她朝着门的方向大喊“张贵……张贵……张贵快回来……张贵快……快。”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肚子的疼痛已经压过了她的喊叫声。秀芳的表情是那么的害怕，担心还有几分恐俱。担心没有接生婆，没有家人在身边，恐俱这是一道人间与地狱之门。它随时可以让自己和未出世的孩子成为这人间与地狱的牺牲者。想到这里，眼眶里的泪珠迎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在衣服上。秀芳是个坚强的女人，她想我不能就这样放弃，这是女人必须过的一关，我要把孩子生下来，就算牺牲自己也要保住孩子。

        她擦干眼泪，眼腈里迸出坚强的火花，刚才的恐惧与担忧一下子躲得无影无宗。她感觉下身有什么东西流出，她用手摸了一指头，往眼前一看，是洋水。她听村里的妇女说起过生孩子的过程，她想洋水出来，孩子应该快了，可不能把孩子生在这冰冷的地上，因为家里没有收入，所以墙是泥土著成的，屋顶是泥烧我的青瓦盖成的，地也是泥土，冬天寒风直接从墙缝里灌进来。

        秀芳双手抓起铺在床上的棉絮，使劲扯下床，盖在地上。拿了一个枕头放好。在床上抓了几件厚一点的衣服放在旁边，床头有一个矮箱子，箱子上面有镜子，梳子，剪刀还有一个她平时缝补装针线的小纸箱子。她拿了剪刀放在枕头旁边的地上。

        双手撑住地，挪了一下身子，平躺着睡下。她感觉有种想上厕所的感觉，她用力的挣扎，孩子己在肚子里挣扎，她咬紧牙，手紧紧地抓住地上的棉絮。吸了一口长气，把这口气闷着，把这口气从下身放出去，孩子的头出来了一点，下身的疼痛让她无法忍受，终于她爆发了啊……啊呀……这声音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哇……哇……哇哇哇……孩子出来了。秀芳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微笑。她用力的坐起来，俯下身抱起孩子，右手抓起剪刀柄，咔嚓的一下，脐带断了，她把脐带打了一个死结。然后拿了一块旧布给孩子擦了身子，拿了一件自己的棉衣给孩子袌起来，孩子头发黑黑的，眼睛圆圆的，张着小嘴四处寻找吃的。秀芳掏出塞进孩子嘴里，孩子不停地卷起舌头，用力的吸允。秀芳感觉有一股热流从被吸出，孩子吗吮着她的甘露，秀芳笑了，这是多么伟大的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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