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独自惆怅 憔悴流空心转肠 思愁落语抚群芳 (1 / 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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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独自惆怅 憔悴流空心转肠 思愁落语抚群芳 (1 / 2)
        梦小笙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回到上客房之后,便唤住干婢女人等留在门外,自己个人步进屋内。稍时,她只是静静地坐在房中的梨花云纹雕花圆桌的旁边,双手贴在右腿之上,微微歪着头,脑海里想到刚刚欧云的摔碗砸杯之举,不由地伤心起来,心里苦闷地骂道:“我被你这个恶徒轻薄了,也不曾当面向你讨罪,你是倒好,竟然先在我的面前摔打起来碗来,我不吃你家东西,你就要摔烂它来辱我,摔吧,摔吧,最好全都摔掉,件不留,千金万银我看你心不心疼!”其实她不知道,欧云摔碗丢盘,恰恰是因为她说的话让欧云觉得那些玉碗金碟不是好的物什,并不是要在她面前显摆,更不是要刻意羞辱,只是欧云的古怪秉性本来就让人难以捉摸,就连欧开也不能猜到半,更别说她个冒然闯进天工阁,只和欧云有过几面之缘的小姑娘了。

        想着想着梦小笙就更加伤心了,自己为了帮助个素不相识的人而来这里盗取名剑,最后却被困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天工阁,还有个恶人屡次三番的故意捉弄她,自己的身边又是始终围着队的婢女,这院里又不知藏了多少的卫士,含锋藏剑,虎视眈眈。自己是离不开也逃不掉,就连小白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渐渐地,梦小笙的眼睛里面转起了泪水,皓白雪肌之上渐起流光,她开始后悔自己偷偷地跑出来了,脑海里面浮现出娘亲和寿爷爷的样子,想着入迷了,口里竟然轻声喊道:“爷爷,娘亲,你们快来救我!”呜咽之声如蚊,生怕叫屋外那些天工阁的人听了去,只是眼泪擦了又流,流了又擦,也不知到底过了多少时间。

        忽然,那屋外偶有人影出现,门外侍女柔声问道:“梦小小姐,奴婢们用青瓷餐具准备好了些点心,不知可否送进去?以供小姐用膳!”梦小笙赶快把蜷缩在小凳子之上的双脚放下来,急急拭去眼中的温泪,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不,不用了,你们都撤了下去吧,不要再进来了,都撤去。”她叫得急了,自己也听出了自己嗓音的变化,时也不敢多言,退绝下人之后,只好又趴在小圆桌之上,轻轻伏着,看着忽闪忽闪的烛光,像极了寿爷爷屋里的那盏,蓦地又突然带着哭腔轻喊起来:“寿爷爷!”

        正当她流泪呼喊之时,这房中的窗户竟然自己开了起来,她惊,赶忙又拭去眼角轻泪,小心的向窗户走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怪。就当梦小笙走进窗边之际,只大白狗“呼”的声,从窗户外面蹦了进来,那不正是她的谿边小白?只见小白的嘴里还含着根大骨头,肚子圆鼓鼓的,定是在哪里吃饱了,晃晃悠悠地走到梦小笙刚刚坐着的位置旁边,把骨头往桌边吐,楞楞的看着梦小笙。梦小笙安了下心,又回到座位之上,没有好气的看着那只谿边,看着它懒洋洋地躺在地上,嘴里“呼呼”地吐着气,舌头晾在嘴巴之外。

        她心里直想着今晚发生的事,轻声地呵斥小白道:“好啊你,你这个死小白,烂小白,亏我想带着你起离开这个地方,你倒好,从那铁槛里面放出来,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留我个人,在这里受气,这里的人都是怪人,会儿绑着我,会儿放了我,会儿又宴请我,会儿还摔碗砸盘,还都会发些无名的气,只叫我难过。”说着竟然停不住的哽咽起来,她缓缓地蹲了下去,用力抱紧正在吐着舌头的小白,又说道:“你个死小白,烂小白,到了这么晚了,你才知道来找我,回来还不忘记给自己带根骨头,哼,你个没有良心的,平日里的鱼头都叫你白吃了!回去之后我就和白太伯细说你的不是,看你以后还有机会能跟着我溜出来!”话音时断时续,又有些许停顿,“我叫你在我面前摔碗,我叫你在我面前砸碟,我叫你偷看我,我叫你害我饿肚子。”说到最后的几句,梦小笙竟然把小白当成了出气的沙包,用力捶打过去,只是她那纤嫩的小手是如此的无力,就像是几日没有吃饭的人儿样,虽然气势很凶,但是每次的小拳就好像春雨般洒落在大地上,连最嫩的嫩芽儿也承受得住。而那只谿边小白,似懂非懂,静静地听着梦小笙的哭骂与呵斥,时不时地挠挠爪子,时不时还想从地上爬起来,爬到离梦小笙更远的地方,只是试了几次,都挣不脱梦小笙的拥抱,最后只好又静静地躺在原地,依旧吐着舌头,喘着气。

        梦小笙又轻喝道:“怎么了?连你也要离开我,你倒好,你会腾云驾雾的本事,要来要走,都是你自己说了算,就算是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云开,你也能安然自在,你还要走,你难道真的要把我个人丢在这里吗?”

        哭过阵之后,梦小笙不由得又后悔起来,她后悔自己刚才心里面的怄气,明明是这云开天工阁的人的不好,自己却赌气,将那婢女们送过来的晚膳退了回去,明明是自己受了不少的侮辱,却还是要自己再饿着肚子,细细想来,从那河山镇到这云开城,再到落进这天工阁内,自己已经三天两夜没有吃东西了,只是醒来之后,喝了那老婆婆送来的碗米粥。

        本来就十分虚弱的身子,只是经过刚才的阵流泪和通哭骂,已经是费了她自己不少气力,变得更加虚弱,更加无力。这三天明明晃而过,为什么她觉得如此漫长,又是莫名地经历了这些许不称心意的事,神思难安,到此时已经是体力不支了,她哭得没有了力气,便回到床上,闭眼休息起来,只是刚刚躺下,心里面又是种种滋味,眼泪又是止不住地流。

        入夜,小月楼里面清灯数盏,人影婆娑。四儿坐在廊外的石阶之上,低首问道:“儿姐姐,我瞧着每年的八月初七,公子的那些好朋友们便都来这里相会,只是他们来了就好似没有来了样。”儿也把手中的盘杯盏放下,坐在四儿的身边问道:“我看你今日有些愁感,不知你到底在忧思些什么?”四儿道:“我看他们难得来这里次,便是睡觉的睡觉,发呆的发呆,喝酒的喝酒,明明年才能相聚次,却都是个人就只愿意做自己的事,也不见他们主动陪我们公子说说话解解闷,这样不就好似没来样吗?你再看看这天工阁里的其他少爷,小姐们,每次宴请,哪个不是丝竹之声绕耳,舞姬倩影相旋,倒是不似我们这般冷清,我们忙些倒也乐意,只是公子依旧。”

        儿微微点头道:“噢,你说的原来是这些,你且等我会儿,我去拿些东西出来。”不会儿,儿就从里屋拿来了本《诗集》,放在四儿的手中说道:“你把这本诗集翻到有红叶的那处看看。”

        四儿接过诗集轻笑着,眼中满是兴趣,还没有打开就急着问道;“公子平日里可是用这小红叶做书笺的?我上次又看到公子去城南那边悄悄捡了好些,都放在个小盒子里了!”儿笑而不语,只是静静地瞧着四儿,四儿抬眼望,兀自羞,脸红起来!此时儿却是笑答:“我还什么都没有说,你这脸红什么?快些打开吧!”四儿低首便寻着有红叶的地方翻开,只是瞧见格外醒目的红圈红点。儿忙道:“看见那圈点的诗句了吗?旁边还有我们公子的‘心得’呢!也许你读了就知晓了!”

        四儿举起诗集,向屋里照,借着灯光字字地念了出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山海之中,原来我不是最最孤单的那个。”

        儿道:“咱们公子本来就不是在意那些丝竹歌舞之人,是和他们不样的。冷清也好,热闹也罢,从这批注来看,公子心中可是满意的很!要我说,这样也挺好,明明不喜欢,那就随他去吧,那些山海之中的朋友也是如此,平日里是那般模样,聚会之时也还是那般模样,这般自然,待人最真了。”四儿疑声道:“最真?”

        “是啊,公子是多久才肯去和别人说话?又是多久才愿意去结交新友?住在这云开城中,公子已经是很不开心了!所以他才最最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友谊,钟鼓乐鸣也好,歌舞满院也罢,那些只不过是粉饰贵公子们金模银样的手段而已,那酒桌之上的笑声再响,离去便又是各自的心思,哪里抵得上我们公子的对月笑呢?”

        四儿向儿又凑近些许问道:“可是,我们公子老是言不发,这些感情就不会淡了吗?”儿拍打着自己的红裙花边,又抬头看向四儿道:“这单单因为不说话,就渐淡渐远的感情哪里是真?你没瞧见我们公子的那些朋友吗?‘同是天涯沦落人’,虽然不曾有太多的寒暄,其实在他们的心里,那些情谊却是坚如磐石,真正的心意,永远都是记在心里的,无论多远多久,自然知道。”四儿听毕欢喜地重复道:“藏在心里,自然知道。儿姐姐,你说的可真好,怪不得公子最喜欢听你的话了。”

        “儿姐姐!”三儿远远地喊着,路小跑过来道:“儿姐姐,听说今日公孙婆婆前去为那昨夜的女子诊治了,说她好像只喊了声,便是昏了过去,要是真像这般,这也太过娇弱了。她不会是故意显出副柔弱的样子,故意讨我们公子的怜惜吧?儿姐姐?”

        四儿赶紧抢话道:“她当然知道了,公孙婆婆那里,她今日已经去了三次了,平日里就是公孙婆婆派人来叫她,她也不定去的,但要是公子担心的事,她肯定记在心里,这不就是‘藏在心里’?”儿起身就要来捶打四儿,挥手道:“就属你多嘴,原来你们今日都是偷懒来着,单看我做了什么去,看我不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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