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十二回 战长安 围城 (1 / 2)
        “整队~密集队形。”黄之丞高声指挥，“前进！”晋兵们也高声回应：“嗨啊！”

        他们肩并肩，慢慢向最后这群铁勒人靠近。吞骨陀剧烈的喘气，刚才他吃了铁鞭，也许是哪个晋军下马骑兵打得。他已经吐了两口血，有些眩晕，闪烁的光点总是浮现在眼前。可别的士兵都越来越向他靠拢，这也让他不得不再多撑会。

        “来啊，娘的，来啊！”吞骨陀干脆开皮袄，露出黑乎乎的胸毛，开始大声喊叫。黄之丞控制着士兵的阵型，这种时候依他经验看来，没有必要胡乱上去徒增伤亡。

        “嗯，怎么回事？”黄之丞敏锐的感觉告诉他情况有变。突然间，阵骚乱的气息自寨门口而来。乱哄哄的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连前面的士兵都感觉到了。“敌人，敌人来啦！”晋兵队伍里冒出杂乱的吼声。

        杂色的狼尾三角旗出现在平原上，这是姗姗来迟的阿里万户。他的几千骑兵在路上各种耽搁，为了绕过邠州也花了许多时间。而现在，赶在这清晨，个恰好的时间，终于登场了。

        晋军在彻夜战斗过后已经到达极限，即便是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兵也无法抵挡铁勒援兵的背后冲击。混战之中，黄之丞使出浑身解数，他不知砍倒了多少敌人。但终于，次狼牙棒的重击落在他头盔上，时间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腥味涌上喉咙，闷头栽倒在尸碓里。

        短促的交战后，礼泉寨变成了屠场。近两千晋兵被杀，除了零散的逃脱外，余者全部被俘。将黄之丞押上来的时候，他仍旧企图挣脱。这个壮实的青年将领被五花大绑，捆得严严实实。脸上身上全是血痕，但他仍旧昂首挺立。

        “哟，你刚才不是很厉害嘛，来杀我啊，南狗？”获救的吞骨陀现在像换了个人似的，来了精神。他吹得胡子颤动，鞭子甩在黄之丞身上啪啪响，却没有换来任何回应。“好了好了，把他先押下去。”阿里说着，站到了前面。

        比起吞骨陀他显得精瘦很多，干瘪的脸上双褐色的眼睛陷在眼窝的阴影里，看人猜不透。他有些不屑的说：“看看，你赶得早又如何？记住，不是我，你早就喂野狗了。”“哈？你还有脸说，早干什么去了，拖到这会儿才来。”吞骨陀斜着脸，满不在意，只顾抹着脸上的血迹。“好好好，你有种，下次别指望你的狗命有人来救！”恶狠狠扔下话，阿里带着士兵们头也不回的离去，准备另寻扎营之地。

        “元帅啊，黄将军，黄将军他全军覆没了……”长安城门口，幸存的士兵带着哭腔跪地报告。罗亮节正在带队巡视，消息传来他左脚失稳，几乎跌倒。大惊道：“这可是真的？怎么会？不是刚刚调拨了人马……”看见幸存者浑身带伤，罗亮节问不下去，他觉得眼前发黑，胸喘气紧。众人连忙扶住，灌下热汤，休息了半晌才缓过气来。

        吴显忠上前道：“元帅，身体要紧。攻既不能成，只有守这条可行了。我记点了人数，各部城守新老之兵尚有五万余人，加上太后派来支援的宫里卫队，六万人是有的。如果再把城里居民男女拉来守卫城墙，敌人见我人多势众，必然不敢轻举妄动。”

        罗亮节点点头，仍旧闭着眼睛。李存孝也在旁说：“大人上次派出的几路使者想来也快到益州和襄阳了。只要我们坚守不出，鞑子拿这固若金汤的城池没有办法。到时候勤王兵马到，他们不退就只有自取灭亡啦。”将官们不住劝慰，罗亮节只是让他们退下，不再多言。

        咸阳桥和渭河桥寨子的留守晋军听说前方黄之丞战败，只个时辰便全部跑得精光。只留下空荡荡的营寨。城里所有人有意无意维持的平静生活像水泡样砰然破裂，街上的行人变得稀少，摊贩们也不再欢快的叫卖，成群难民和溃兵们缩在窝棚街角等待施舍，只有城守兵们还按时巡逻，维持着表面上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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