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十二回 战长安 围城 (2 / 2)
        尽管人们多是躲在家里，可流言依旧长着翅膀飞遍全城。泥墙瓦舍里，三姑六婆们议论着鞑子对小媳妇们的凶恶***长者老人们则痛斥鞑子粗蛮无状的抢掠。说到眼下朝廷时局，人们只是嗟叹不止缄口不言。等到散去，大家才各自偷偷在屋后床下存贮粮食，生怕被人发现。

        太极宫的气氛和城里其他地方没有不同，侍女和太监们都特别小心。他们知道在这种时候，但凡谁出上点错，太后波动的情绪就会把火气撒在谁头上。点上仙山灵鸟炉的熏香后，侍女们乖乖的退到旁跪下，都不敢抬头。

        罗太后望着沉沉睡着的小皇帝，喃喃自语着：“要是都能像你这样睡啊睡啊，什么都过去了，该多好……”靠着胡床，她百无聊赖，上午的败战消息过后竟再没有其他奏报。时间如同迟滞的泥流，缓慢的难以置信。

        “他定能打退胡人，我应该再给他些兵。阿，再拨内币，他定还需要继续用钱安定人心。对，对，我得做些什么。”听着太后时高时低的自言自语，侍女们都不敢大声出气，胆小的额头上都不禁流下了汗水。

        宫墙外，几家深门宅院飘出酒香。没有音乐没有酒令，杯盘狼藉间，四五个打扮体面的士人已经喝到半酣。

        “倒还是冯丞相陶大人有先见之明。如今京城外已是胡马横行，我等却城也出不去半步，只能在此坐以待毙哈哈……”

        “哎，上错了船哦，早知道去洛阳投靠齐王，何至于落得如此。”

        “世上难得，后悔二字。你我不过凡人，何能料到情形如此？”

        “诸君何必，来来来，再进杯！”

        高大的长安城墙上，戍守的新兵们衣衫单薄，他们相互依靠取暖。有人隐约听见远处传来隆隆雷声。大家都奇怪这腊月时节哪里会有雷雨，个老军在后干咳了几声，幽幽的说：“那是鞑子的鼙鼓，他们来了。”众军大惊，大家争先抬头眺望，只见磁门驿方向，乌云般的大股军势，滚滚压地而来。

        黑色狼尾三角旗下，铁勒阔淤可汗轻摇缰绳，禁卫军簇拥着黑甲红马的他缓缓前进。驷牛车拉着露天帐篷，上面衣着华丽的胡人乐工正在抚奏吹打，音调间露骨的狰狞杀气正符合这大军行进的气氛。号角声在西侧响起，阿里的骑兵队踏着小步昂扬的进入了大军的序列。东面接着也同样响起了号角，吞骨陀和他的士兵也急急忙忙靠近大军。

        铁勒大军往前慢慢地前进了段，缓缓停下。树林般整齐的旗帜下，阔淤可汗挥舞了次马鞭。“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所有的号角齐鸣，不知有几千几万，震天动地，方圆十余里的空气都为之憾动。接下来，城墙上惊恐的叫喊声此起彼伏，聋子也会知道，铁勒人围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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