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信口开河 (2 / 2)
        “大人，杨稷所持尖刀上沾满鲜血，而小犬与怜姑娘就倒在他身旁，难道这还不能认定杨稷就是杀人凶手么。”高雄顿首不已，在大堂上只差没咆哮起来，若不是他也知道此处乃刑部大堂，不容人大肆喧哗，只怕会被我一句话激得跳起来。

        “也许真凶早就跑了，杨稷只是恰逢其会，捡起了那把尖刀也不一定。”我微微一笑：“经本官调查，怜素香未从良之前与杨稷私交甚密，飘香楼很多人都说二人私定了终身。这样说来，杨稷或许是见心上人被人杀了，他一个文弱书生，情急拼命，当然要就近找武器壮胆，这才拿了真凶杀人的尖刀也不一定。”

        即使是坚信“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高母也知道，刑部大堂是何等庄严所在，不过在听了我这番明显黑白倒逆的话后，堂下所有一干人皆是一片哗然。

        若是眼光也能杀人的话，想必我已经被高雄杀了千百遍了，此时他的眼中几要喷出火来，但他也知道我他吃罪不起，只能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恶气了。不过他此时的眼神，倒有几分窦娥受冤时高唱“叫声屈动地惊天，怎不叫天地也生埋怨”的架式，只可惜本人并非关汉卿笔下那个不辩是非的昏官，不然就可叫他“顷刻间流魂就赴森罗殿”了！——高雄有理由叫屈：为了达成王振倒杨的目的，赔上了自己的亲儿子，若是此次倒杨不成，王振迁怒，之前种种允诺不肯兑现，自己岂非白赔了个宝贝儿子。他又不是赵氏血孤里大义献子的忠心义臣，哪有那种无怨无悔的气慨。

        “当然，也有可能是杨稷心恨心上人不守信诺，昔日海誓山盟却转眼成空，是以一时气岔把令郎与怜姑娘杀了，又被当夜在高府作客的人们逮了现行。”我呵呵一笑，浑然没把高雄一家子那道道杀人目光放在心上。

        徐晞原也是闻我一番而色变，若非是公堂之上，只怕会立即直斥其非了，听了后面一句话后，徐晞的脸色稍稍好看了点。

        “这些都只是你我一面之辞，没有真凭实据作不真。”我道：“事关人命，我们不能单凭自己臆想，想当然耳的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一切都要真凭实据才行。”

        徐晞的脸色沉了下来：“梁大人，灵丘县麻捕头当时在场，还有衙门的仵作验察后也有证词，都可证明杨稷手持尖刀即为杀人的凶器，难道这还不是真凭实据么？”

        他顿了一下，又说：“若是这样不算。杨稷被当场擒拿后也有供词为证，对杀人事实供认不讳，难道这也不是真凭实据么。”

        审案到了现在，已经全然不是在审案子，而是处于各自立场的双方，一方试图在此案中找出一点破绽而无限扩大，而另一方则是在占据着现在优势的情况下，想把对方一棒打死不留半点喘息余地。

        “徐大人。”我一脸轻松地说：“刚才本官已经说了，杨稷与怜素香二人情深意重，不管杨稷是否真凶，事起突然后，见到心上人死去，他本人也会因书生意气想要尾随其后而去，对世间再无半点挂念，自然对麻捕头的指控不加任何辩驳，这也是一时意气，难以作真。”

        徐晞并非雄辩之士，倒一时被我的说词难住，想不到反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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