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嬉笑怒骂 (1 / 2)
        荣轩在一旁听着，不禁皱了皱眉，他觉得秦梦奇的话有些偏激，但攻讦朱熹的事又明载于史，却也无可驳诘。萧稹正沉吟着，傅师行冷笑着揶揄道：“秦先生论学直宗孔孟，佩服！可谓：金匮万千表——孔子曰、孟子曰！”

        ?“先生是出对子来难我了。”秦梦奇知道是考核自己，机警地接过话，笑道，“好说——华兖百廿作，帝者师、王者师！”

        司马威想想，做学问自己不是对手，因接着说道：“秦先生才思真敏捷。前日在一处听人家说了几个谜语儿，竟寻思不来，你既夸口堪为帝者师、王者师，倒要请教。”

        秦梦奇噗嗤一笑道：“不才怎敢妄拟帝王之师，联句逼到这步儿也只得敷衍。中堂既讲到这里，何妨大家共猜？”

        “一月复一月，两月共半边，上有可耕之田，下有长流之川，六口共一室，两口不团圆。”司马威慢悠悠说道。

        众人未及思索，秦梦奇已是鼓掌大笑：“妙！中庸之道乃为之用，这是个‘用’字！”

        ”上不在上，下不在下，不可在上，只宜在下！”

        “一！”秦梦奇应口答道，端起一杯酒吃了，“子曰吾道一以贯之！”

        傅师行因见司马威难不倒秦梦奇，插进来说道：“我也有一个——立不中门，行不履阈，俨然人望而畏之，斯亦不足畏也。”

        这个谜语带双关，旁敲侧击秦梦奇的学问不是正道，秦梦奇一听就知道了，反唇相讥道：“这不是字，俗得很，是庙堂两边的哼哈二将——可对么？”

        众人不禁哄堂喝彩，却见秦梦奇笑问傅师行道：“傅先生看来是个无书不读的，‘以独茧丝为纶、芒针为钩、荆条为竿、剖粒为饵，引盈车之鱼于百仞之川，纶不绝、钩不申、竿不挠——因水势而施之。’请问，此文出于何书？”

        这说的是治国哲理，当因势而利导，则事半功倍，萧稹听得眼中放出光来。傅师行却腾地红了脸，他自萧稹九年入翰林院，会过多少名士，连陈梦雷那样学富五车的大儒，也深仰他识穷文章，不想今日撞上秦梦奇，随便引一段古文就难住了自己。

        想了半晌，傅师行迟迟疑疑说道：“似乎是《庄子》？”

        秦梦奇却笑着摇头。傅师行被秦梦奇挤对得没办法，便想着挽回，因道：“这都是雕虫小技。不才想请教秦先生一篇时艺破题，题目是‘牛何之’三字，不知牛到何处去了？”

        萧稹因先来时合府寻找秦梦秦，听傅师行这么问，不禁哈哈大笑。

        “傅先生，”秦梦奇正容说道，“查《孟子》一书，言‘何之’者二处。一则曰‘牛何之’，一则曰‘先生何之’。‘先’者，牛之踢飞脚者也；‘生’者，牛之坐板凳者也——然则牛与先生，一而二，二而一者也。”话音刚落，早已是举座喝彩。

        傅师行听着“踢飞脚”，“坐板凳”暗含讥刺，却也无隙可觅，只好干笑着，心里感到老大不自在。郭彰原对秦梦奇有一肚皮的气，眼见司马威和傅师行相继败阵，见萧稹十分高兴，自己也觉脸上光鲜。忙布菜让酒，笑道：“只顾说笑了，诸位请！这是圣上赐我的黄河大鲤鱼，难为这几千里运程，竟还都是活灵活鲜的……郭术，咱家窖藏的茄子，怎么还没端上来？”

        郭术和郭德都在一边侍立，听父亲问，忙上前一步笑着回道：“窖里的菜签写错了，‘茄’字本是草头一个加，却写成了竹字头儿了……这会儿才寻出来，一会子就好。”

        秦梦奇此时志高气扬，便想乘机逞才，皱眉说道：“郭术错了，草头下一个‘家’，出自《易经》，‘非我求童蒙，童蒙求我’——乃是一个‘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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