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笼络 (2 / 2)
        莫洛到太原来已经三日，作为经略大臣，全权负责西路军务，他对萧稹临行时再三嘱咐的“别随便生事，善调人事”，是不以为然的。他也知道，萧稹是勉为其难地委他来山西，所以心中为此隐隐不快。自从萧隶十七年到山西，他整整在此经营十年，太原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连贩们都认识自己，史家牌坊茶楼里卖唱的，至今还在唱自己当年初入西安时力除太原七十二个“老天爷”的故事。

        萧稹这里是危地，危在哪里？白天里街头的人群仍旧熙熙攘攘，一到夜晚满街两旁，依旧是灯红酒绿，大戏楼的锣鼓一直响到三更……

        “再圣明的主，毕竟也不是神仙啊！”第四日，莫洛和马遥同游了秦陵，归途上，日落山峦，社祠神鸦，翩翩盘旋。莫洛在马上看了一会日落的景象，忽然道：“遥啊，兵好带么？”

        “唔？”马遥从沉思中醒过来，微微叹一口气道，“还好，都是跟我多年的部属嘛。”

        “这几日我总在想一件事，”莫洛道，“不，犹如骨鲠在喉；了，又怕你多心起疑。”

        猛地将马勒住，马遥盯着莫洛不一句话。

        莫洛笑道：“你不要这样瞧我，这些年世上的事我想得很透，看得很破，早年的盛气已不复存在，只想披肝沥胆地和你交交心。”

        马遥听他如此诚挚，便用鞭梢指着前头被夕阳镀了一层金红的石舫道：“大人有话想和我私谈，回到城里倒有不便，我们在那里憩片时如何？”

        莫洛笑着点点头，纵马过去，马遥命随从就地候命，便也赶了上去，二人在舫前一块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的石条上坐了下来。

        “陕西那边已经反了。”莫洛突兀一句道，“你别吃惊——更可虑的是黄精忠部也有异动，派往徐阶那边的钦差，至今两月有余，竟没有一点消息！看来，三朝要作乱，大变即在目前！”

        尽管多日来马遥一直在揣度，一旦听到真实消息，心里还是怦怦地跳个不停，出话来，声音也在打颤：“这么，王上派你到此，是怕我也跟着反了？”

        “王上不怕你反，临行时王上抚着赐给你的那支豹尾银枪，‘你万不可疑心马遥，要与他共度时艰！’”莫洛欠了一下身，“你是我手把手带出来的，我自然相信，但你的部下，你能不能担保不反？”

        马遥想了想，咬着嘴唇答道：“马一棍、王屏藩和龚荣遇我都节制得住，张建勋一向与我不睦，这就不好了。他原就是三朝的统官，徐阶的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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