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竹清之死 (1 / 2)
        田青带领仪仗队和朔方王一道进了狼湖城，其他人在城外安营扎寨。城中早已净水泼街黄沙铺路，两旁站立着看热闹的商人和牧民们，车驾经过，他们便恭顺的跪拜。定康公主让侍女掀开厚重的皮帘，隔着纱幕，好奇的打量着这座城市，窥见她面孔的孩们兴奋的用敕勒语喊道“公主好漂亮”，被周围的大人呵斥下来。步六狐弄疆听到禁不住一脸得意，他心情很好，沿途让亲卫武士们撒麦芽糖，车驾过去的地方，便有孩抢糖果的欢呼声，整座城市也因此变得喜气洋洋。

        入城的第二日，便是事先卜算过的定帐的好日，按照敕勒风俗，定帐后，双方便有了婚约。

        庆贺定帐的宴会从中午开始，一直持续到深夜。往来的客人蜂拥云至，看得出主人的声望正是如日中天。敕勒人，来祝贺的客人越多，部落便会越兴盛。但韩图觉得这是反了，倒是汉人的好，穷在闹市无人识，富在深山有远亲。

        如今他们住在坚固的宫墙中，宴会却依然是在大帐中进行的，古老的习俗并没有完全被取代，对于敕勒人来，帐篷中欢宴似乎更有气氛，更能拉近人和人的距离。

        定康公主在齐国使臣的带领下进入大帐，汉地风俗新人婚前不见面，婚礼中新娘也要蒙上红盖头，送入洞房才由新郎揭下，不过入乡随俗，敕勒的风俗是新人在定帐日要一起煮一锅奶茶，象征夫妻日后生活甜蜜，和睦交融。

        弄疆看到定康公主兴奋不已，敕勒漂亮女也不少，不过这样的风姿，别是他，便是这帐中所有敕勒男人都是没见过的。都南方女人是蜜水做的，再坚硬的男人也能化开，是瓷做的，稍微动一动就能碎掉。她们的腰肢轻柔，盈盈一握，顾盼之间便能将男人的魂魄勾走，流一滴泪便能引得男人们拼个你死我活。柔然人不懂，只喜欢那些手大脚大粗壮的女人，但鲜卑人敕勒人和南人你来我往了一百多年，早已懂得了女怯弱娇羞之美。私底下，他们也都笑话柔然人，南方那些娇滴滴的美人儿被他们掳去真是暴殄天物，要是母牛也能生娃娃，他们兴许更喜欢母牛。

        陆峥看到帐中男个个都一脸艳羡的表情，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是张着嘴估计口水就能流下来。他呆呆的看着定康公主，心想女姿色之美虽然最容易让人动心，但是仪态之美才是勾人心魄，用现代的话来，就是气场。定康公主身着盛装，虽然脸上带着皇家礼仪教养下的微微笑意，眼里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冰冰。如此美人儿，要是能睡一夜，就算死也心甘了。他脑里立刻闪出了一副**的画面，这种冰山美人儿，还是个公主，缠绵时又是一副什么模样。他身体有些燥热，兄弟也很不争气的起了反应，他赶紧把脑里的龌龊画面赶出去，正襟危坐，再也不敢看定康公主一眼。

        步六狐弄疆掩不住眼里的笑意，大步走过去牵起定康公主的手，仆人们用牛油把米炒的金灿灿的，弄疆拿起一壶已经煮好的砖茶茶汤倒入，米被热茶一激，瞬间呲呲作响，散发出奇妙的香气，定康公主端过一壶牛奶慢慢兑入，待奶茶沸腾，两人一起拿起铜勺在锅里搅拌片刻，仪式便算完成了。

        定康公主向众人盈盈行了一个揖礼，便跟着齐国使者退下了，弄疆恋恋不舍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怅然若失。朔方王看在眼里，冷哼了一声，随即换了一副笑脸招待宾客。

        酒过半晌，宴会气氛渐入佳境，弄疆喝的有点多，但还算清醒，他推开左右簇拥的人群，打算出去方便一下，正巧被端着水果入内的女奴撞了个满怀，那女奴吓的马上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这样重要的场合出差错，难免要被狠狠责罚一番，奴隶的性命和一只羊差不多，奴隶主随时可以因为一点差错要了她的命。不过弄疆今日格外开心，挥挥手示意她不必在意，也不管这女奴看到没，自顾自的走了。

        他方便完，原本是要回大帐继续饮酒作乐的，却念头一转，径直往温调殿走去，那是他未来合帐的新房，独立的一座宫殿。唯恐定康公主不能适应草原上冷冽的气候，这宫殿建造的时候不光装了火墙烟道地龙，还用花椒调泥做了保温层，类似于齐国的椒房殿，此时略有身份的都往大帐欢宴去了，这里人影寥寥。弄疆进入内殿，看到定康公主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榻，在烛光摇曳的阴影中显得特别柔弱无依。弄疆有些醉意的上前抱住她，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光洁的脸庞，定康公主靠在他怀里轻声道：“夫君。”

        弄疆被这温软的声音一唤，浑身像火一样烧了起来，他一把将定康公主推倒，扑了上去。

        大帐内歌舞喧哗，一名老仆绕过跳舞的女，匆匆走向朔方王，附在他耳旁声着什么。朔方王脸色稍变，又和老仆耳语了几句，老仆便退下了。宾客们都喝的东倒西歪，几乎没人察觉这一插曲。

        宴罢，已是深夜，仆人和奴隶们都抬着自己的主人回家了，韩图也不例外。朔方王看着已经醉倒的韩图被牙奴背走，他这个儿今天有些闷闷不乐，一直喝酒，在齐国多年，酒量也不大好，比不得寒风中长大的敕勒人，酒跟粮食一样是生活必需品，能生血勇。毕竟离家太久了，他想，比起众人追捧的弄疆，他被亲贵们冷落了，不过慢慢会好的。

        进了宫室，牙奴放下韩图，恭敬的：“主，都办好了。”

        温调殿，一名齐国侍女匆匆入内。

        “竹清？”强烈的屈辱感袭向定康公主的心头，“还未大婚，他就和我的侍女厮混？”

        “王世似乎是饮酒醉了，才会......才会做出这种不顾两国体面的事。”

        定康公主冷笑道：“一饮酒便如同禽兽，体面？他也配谈体面二字！竹清从陪在我身边，刚刚随我远嫁来此便遭逢这等祸事，死的如此屈辱，敕勒真是欺人太甚。幼芙，你速将此事告知郄大人田将军，请他们拿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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