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恋老怀旧
        小牛的眼神黯淡，表情木然。

        “啊？可是为什么？理由呢？”

        吴部长更加惊奇。

        看来，老领导的做法还如当年，检查工作是表层任务，实质目的是挖人。元渊一边思忖一边夹了根咸菜丝塞在嘴里。

        “我只想跟着元书记干事，和他一起实现青泉乡政府的理想蓝图，这一辈子就在青泉乡安营扎寨了。”

        小牛的眼光不在吴部长的脸上，也没看元书记，只是专注地盯着一瓶红酒，语气坚定，一板一眼地说。

        “弄得这么痴情不改？呵呵呵，小伙子，清醒清醒！你要跟着的是**，不是他元渊个人。再说，他也要服从组织调遣，他不可能老死青泉乡，说不定人家明天就去哪个局当局长了。你得想开点儿。啊！年轻人！你们不是同性恋吧？现在流行这个……哈哈哈……”

        失望了的老领导依旧风趣，爽朗的笑声在食堂回荡。

        “该上哪儿去就上哪儿去！别跟我玩同性恋！”

        元渊的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这丑东西是怎么回事？只想跟着元书记干事？他该不会真的这样想吧？平常没看出他有这么坚定的**主义信念。

        “嘿嘿嘿，我哪儿也不去，就在青泉乡了，吴部长，您还是找一个比我更合适的年轻人吧。”

        这一次，小牛平静地回望着这位满是期待神情的组织部部长的眼睛。

        看得出，小牛心意已决，谁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三人低下头一起享用由土豆打成浆状再和上莜面做成的“磨擦擦”……

        看着县领导上车远去，元渊回头对小牛说：

        “你咋回事？别人做梦都想要的机会你却自动放弃！我可不领你的情！”

        “我怎么会让您领我情呢？元书记，您还不了解我？像我这样的人，只能为青泉乡做贡献了。这个世界上，唯有您不嫌弃我……”

        小牛的眼睛红了，两口红酒喝得竟然有了醉意？……多年的喝酒经验告诉元书记，其实酒精的作用只是加化情绪罢了，你喝酒了，喜则更喜，痛则更痛。可是，面对这个千古伤心人，他该说些什么？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算了，腹中的酸楚还是各自消化吧，元渊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已经是子夜时分，元渊被不能入眠煎熬着，索性乘着月色去院中走走。

        月朗星稀，清风幽幽，一切都在静默中。

        元渊突然觉得这极静的夜放佛是一个硕大无比、面目狰狞的大魔头，它竖着两只灵敏的耳朵静候着，随时准备吞噬在他掌控之中的鲜活生命……

        忽然，从后排宿舍里传来一阵沙哑的呜咽声，时而像缅怀什么，时而又像控诉什么，声音悲怆而令人毛骨悚然……

        他知道，是小牛喝多了，一定是觉得心中悲苦，又开始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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