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火烧第一把 3娇妻
        “小贾没去照顾小杨？我看见她还上班。”元书记低下眼睑问正在收拾炊具的崔姐。

        “没去。上周六，小贾妈妈来她家了，有姥姥带着外孙，小贾自己在周日的早上去了趟乐康县医院，没想到中午刚过就回来了。唉，他夫妻俩把日子过到了冰点。以前，她也从来不问丈夫去哪儿了。小杨出事，小贾几天以后才知道，小杨没让家里人告知她。”

        “天哪！小贾和小杨这样的关系也叫夫妻？什么冷血老婆？要她干嘛？”也不知道是谁在夸张了语气大声地发表评论。

        “不叫夫妻叫啥？不过是冷漠一点儿。”

        “岂只是一点儿？不是冷战就是热战，他们家简直就是一个‘悲惨世界’！”

        “其实小贾是个好闺女，我们作了几年的邻居知道，厚道又聪明，他们俩个人之间唉，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也不怕这话传到小杨的耳朵里，他也不是个称职的丈夫。今年春天，有一阵子流行感冒闹得挺厉害，小贾也病了，小杨大约有二十多天不着家，可怜的女人就硬撑着照常上班，而且，还得带个孩子。也是个星期天上午，我正在看电视，忽然听见隔壁”噹“的一声，然后是小孩的惊叫声，我不放心这娘儿俩，就过去了，推开门看见的情景那才叫惨呢，地上扔着个稀粥锅，炉子上放着个小铁碗，小贾在炕上躺着，小孩子眼泪鼻涕地跪坐在**头跟前，小手捂着**鼻子。我问孩子：‘宝宝，你在干什么？’孩子眨着两只眼泪汪汪的大眼睛，抽噎着说：‘宝宝怕妈妈不出气，……呜呜……妈妈会不会死呢？’我伸手摸了摸小贾的额头，烧得像个火盆，怎么叫也叫不醒。我问孩子，刚才是什么声音，孩子说：‘宝宝怕……炉子不热，**病好不了……想放一块煤，可是……宝宝拿不动锅，就……掉地上了。’小孩子低声地怯怯地说着，好像自己犯了大错误，无所适从中端详起了自己黑黑的小手，接着抓起身边的抹布使劲地擦着黑污。我才发现，炉子膛里着空了，水缸里一丁点儿水也没有……”崔姐竟抹起了眼泪，“我把孩子抱了我们家，赶紧喊来医生给小贾输液，我们家老韩帮她担水打碳……”

        “怎么我听着像旧社会？小贾像个祥林嫂？可怜真是个‘悲惨世界’！”小郭感叹。

        崔姐的眼泪影响了大家的食欲，好几个人都放下了筷子，笼上了一脸的抑郁……

        “小贾在学校里总带毕业班，早自习、晚自习多得没完没了，多早多晚上班也得带着个孩子，孩子生病，也没个帮手，只有她自己。苦命的孩子……”崔姐还在说。

        “一个有丈夫的女人，把日子过得像孤儿寡母似的。一个有老婆的人，在西天路上转悠了几天又回来了，楞没看见老婆的身影。唉……谁的命不好？”

        不知道小王在问谁，也许是在问他自己吧。

        没人接应，也没人发话了，冷漠的故事里弥漫着冷漠，侵入了食堂里的每一个人，也冻结了他们的热情，凝固了他们的思绪。

        元渊放下了刚咬了几口馒头，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心在下沉，肠胃也在隐隐地痛。

        原来，在物质世界之外的精神世界里，法则抽象，操作艰难，是非曲折真的很难辨别。难怪有人说，在情感世界里，最好不要给予太多的道德评判，真的，是一个挺有道理的说法。

        元渊突兀地想起一首民歌：“青皮大山高又高，拿把刀儿别在腰。那家姑娘不嫁我，关起门来放火烧……”

        这个世界也许从古到今都是荒谬的，什么是爱情？哪里有爱？他叹了口气，摇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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