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作茧自缚2 (1 / 2)
        下午开饭了，乡政府的食堂冷清极了，那帮年轻人统统不见了，原来，吃饭也是需要氛围的，人少了，食欲大减，芹菜炒肉，又白又蓬松的大煖馒头，元渊却难以下咽。

        乡政府的院子里静悄悄的，像元乡长心里一样冷寂。他的手指触到放在案头的一本书——乔伊斯的《尤利西斯》，正好，放下闲愁，走进异域，他的思维伸入这部意识流小说里，慢慢活跃起来了，他的情绪和布鲁姆一块儿起起伏伏……

        “啊呀呀——，可怜哪——”

        呼喊声拖了哭腔惊天动地，风掀起了窗帘，声音冲进了乡长办公室，扰乱了元乡长在文学作品中的徜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乡政府大院里的嘈杂声多了起来，元渊放下了书，仔细辨别这声音，哭喊着的分明是小牛！好几天听不见小牛那沙哑的嗓音，哦，今天，这个情伤者终于释放了。

        “这叫人怎么活呀——”

        劣等音质，里面却充满了真真实实的悲戚。

        “咋就没法活了？缺吃的了？还是少喝的了？啊？你真么想不开啊？”不知道谁在劝慰。

        元乡长合上书，站起身来，开门出去，打算推心置腹地劝劝这个情伤者，他不想让这个丑小子浪费掉爹娘赠送给他的聪明才智。因为他——元渊觉悟了，情感不过是生活的奢侈品，没有奢侈品，日子照样过。

        在乡政府的玻璃门里面，小牛盘腿坐着，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抹着，周围站了一圈人。过道里的灯坏了，月光和星光黯淡，所以，没法辨认出都有谁。走近几步，才看清楚，拉着小牛胳膊的是计生助理宽子，还有小元，小郭等，这些人不知道喝进肚里多少酒，老远就闻见一股浓浓的，让人作呕的酒肉味儿。

        “元乡长！”小牛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声喊。

        难得一个喝醉了酒的人目光如此敏锐。

        “我难过啊！我在为老王难过啊！嗯——呜呜呜——那么好的人总是提升不了！上面的领导为什么不长眼啊？啊呀——可怜呐——”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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