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天涯茫茫皆是客（贰） (2 / 2)
        门外有人笑道：“欧阳大侠骂也骂够了，弟兄们，①切照着老规矩办理。”陈天识大为诧异，忖道：“也不知他说的老规矩是什么？”

        便看大牢中央的顶端被人拉开①条石逢，有人垂下①根绳子，下面悬着①个托盘，鸡鸭酒菜，样样不缺。

        传来①阵声音，道：“欧阳前辈，这是今日的配菜，有那金陵的盐水鸭、大都的酥ｎｅｎ烧鸡、窖藏⑧十九年的杜康美酒及川府活水鱼，不知你老人家可还满意？”

        陈天识听他逐样介绍，不ｊｉｎ垂涎ｙｕ滴，暗道：“①个小小的馒头怎能果腹？这许多的好菜，欧阳前辈岂能轻易吃光？若是能够邀我同席共饮，正是人生①大妙事。”

        托盘旋转三圈，欧阳伯闭目养神，只是不动。

        陈天识大急，道：“老前辈，你若是手足不便，我替你取来如何？”以为①番好心好意，必然能够博他欢心，方才迈足，不妨欧阳伯双目陡睁，怒道：“你若是敢碰那托盘①下，我便取了你的ｘｉｎｇ命，叫你从此当个饿死鬼，终身不得解脱超度。”气势凶悍，好不骇人。陈天识束手无措。

        上面那人笑道：“欧阳前辈①如既往，委实无奈。”将托盘又提了上去，不多时，又放下①条软软的绳梯，道：“莫非此时此刻，你老人家还是不肯出去？外面的轻车骏马皆已备妥，何不快意驰骋，山河逍遥，何必苦守这荒冷阴隅，不见天日？”

        欧阳伯骂道：“辛老贼不还我宝书，我是决计不会出去的。”

        陈天识甚是诧异：“原来他不是受得别人关押，而是自我羁绊，却不知他口中的辛老贼是谁，贪了什么宝书，竟然执拗如此，甘受幽ｊｉｎ之苦②十五年？那辛…辛什么的也好不狠心，不过①本书罢了，何必强自占有，还给人家就是了，何必耽误别人小半辈子的春秋。”

        上面吆喝道：“收了梯子，午时再来。”

        陈天识急道：“我是好人，放我出去。”跳起来去捉那软梯。

        便在此时，①盆凉水泄了下来，正浇在他的头上，有人斥道：“你是好人，还是恶人，皆要等候我家大小ｊｉｅ的审问定夺。若有本事，自己将铁门撞断，果真如此，我们必定不加阻拦。”

        陈天识跌倒在地，ｌａｎｇ狈不堪，慌忙将外袍脱下，道：“你们私设ｊｉｎ室，迫害好人，眼中可还有王法？”无人应答，石缝缓缓阖起，不留丝毫痕迹。

        欧阳伯哈哈大笑，道：“他们既然挖掘了这个地牢，可见就是目无法纪之人。你明知故问，①者气急败坏，②者昏噩糊涂，可笑也，可笑也。”

        陈天识又羞又急，将湿衣挂上墙壁铁钉，讪讪抱拳道：“前辈见笑了，却不知你与那辛…辛某有何恩怨？不去寻他问个清楚，奈何自关于此。”

        欧阳伯愕然①怔，默然不语。陈天识道：“前辈若有难言之隐，不说也罢。

        ”欧阳伯喟然①叹，道：“说得，说得，老夫知天命之年，还有什么说不得的？”深吸①气，大声道：“外面的狗崽子听好了，今日我便将你家辛老爷的种种来历说个清楚，虽然谈不上中听，却也真实无比。”叫陈天识坐在他的跟前，凝神倾听，铁门之外与顶端石壁，皆有脚步声过来，不觉莞尔。

        欧阳伯道：“我与辛老贼本是长江河豚帮的水贼，他使枪，我用刀，打劫过往Ke商，掠财取命，倒也配和默契，因此在这江南武林之中，倒也得了①个薄名，唤作‘长江双煞’。”见陈天识瞠目结舌，又道：“你也休要偏视，我们虽然是水面上的强盗，但自有①番道义规矩，只对贪官污吏、金ｇｕｏ的细作探子、不ｌｉａｎｇｊｉａｎ商下手。”陈天识笑道：“如此说来，也是义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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