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放人
        算盘赶回了伏牛庵，刀疤和独眼都在此处休息，算盘则略过了他们，径直走向公使所在的窝棚，喝退了看守的喽啰，然后通过公使的翻译，带来了萧耀南的手书，上面说明了不日将完成乘客的释放，同时，算盘也暗暗表明了自己已经算是政府的人了，在山上的安全他会全力保障的。

        虽然算盘是这样表示，但山上的三国公使早已是惊弓之鸟，也只得将信将疑。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腊月二十八的夜如期降临，山上灯火通明，但光线刺不破黑夜，正如沙沟山上众人不清晰的前景。

        刀疤和独眼到了晚上，都及时到了山口接替张义山，由于谈判基本已经达成，山口看守的喽啰显然开始散漫，各种消息也在大家之间流传，最重要的是，之前孙其保的死讯一直还在隐瞒之中，整个山上知道的人就寥寥几人，并且知道的喽啰也被严格下了封口令，但终究几日不见孙其保的身影，喽啰之间难免各种闲言碎语，有的说孙其保已经退居二线，有的说大当家的正在筹谋更大的计划，更有的说大当家的不甘收编投靠马峰山的马家帮去了各种离谱的流言在喽啰中四散开来，但是大家都知道，无论怎么样，要被收编了自个，亡命天涯的生活就要结束了。

        算盘为了显示自己诚意，将山上的布防图，交给了公使的随身翻译，那个翻译是个小年起，带着个圆框眼睛，梳着的油亮背头早已脏乱不堪，和窝棚内部的场景混为一体。翻译瞪大眼睛，唯唯诺诺地接下了算盘给过的地图，塞到了自己的衣兜里。

        在山脚下，大部分的乘客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在第二天一早将会送回龙山镇，大部分能通知到的乘客家属都已经到了龙山镇。凌肃趁着无事，找到了冯甲带的地方，问起了山上的情况。

        “冯警官，山上有什么异常没有，剩下的乘客身体状况都还好吧。”

        冯甲思考了一会，缓缓说道：“孙其保那个孙大土匪在山中派系的内斗中死了，根据沈记者的分析，我和他达成了一致的想法，是算盘，就是那个一直带着黑墨镜的，送我们下山的。”

        “嗯？他确实有猫腻，他已经先投诚政府了，但这人看起来阴沉，不知后面还有什么变数？我也和萧督军谈过了，他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凌肃顿了一下，“沈墨和李沽怎么样？这个乘客名单是我和尚营长那次上山检查乘客的身体状况优劣草拟的，他俩身体还行，也年轻，确实有更需要先下山的乘客…”

        冯甲笑了一笑，摆了摆手，“哎，凌医生别说了，合着我就是比较弱的呗，你不说起便罢，沈记者和李沽小兄弟两人恐怕不好受。”说着冯甲还摇了摇头，表情开始严肃起来。

        “怎么了？他俩有什么变故？”凌肃的语气开始紧张起来。

        “唉…李沽开始想溜出去，没成想正好碰见了孙其保的死，然后…”冯甲把李沽出逃，孙其保之死，沈墨用计出窝棚，已经两人鼻青脸肿的回来都说了一遍，但冯甲表示，都是些皮外伤，都没什么大碍，唯一幸运的就是李沽不再咋咋呼呼的了，安静了许多。当冯甲说道这里，凌肃也忍不住笑了一笑。

        “那就还好，也不差这一两天，毕竟整破相了，那也不在我的医治范围之类了。”凌肃得知两人从虎口逃生，虽然现在还在山上，但他始终相信，他们俩会平安下山的，山上剩下的所有乘客都会安全的。

        伏牛庵上，即使夜已深，算盘却依然十分精神，他让所有看守的弟兄都各自歇息去，用了自己的心腹顶替了庵门的关键岗位，然后偷偷的释放了几名外国公使，给他们换上喽啰的衣服，让翻译带着地图从山上大堂后的密道逃走，而这个密道正是连接后山的马场。不巧正好碰见一名起夜的喽啰，他正想说什么，就被算盘从脑后一打，就昏死过去，而金珠算盘在击打以后，上面的豁口痕迹愈发明显。随后叫自己的手下换上公使的衣服，装作睡眠状态，东倒西歪的在窝棚里，完成了算盘自己计划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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