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变数
        “请二位自便，但请注意时间，我们希望和二位能够不谈事情的情况下共进晚餐。”杨琪山回应了算盘提出的要求。

        张义山和算盘两人没有选择在隔壁的小屋商讨，两人直接下了楼出了小屋，两人骑了马，找了一处高耸的煤山，两人也不嫌脏，驱马爬到最高处，在一个能够俯视整个煤场的地方，两人停下了脚步。而杨琪山和凌肃两人在窗口看去，只见一阵烟尘，他们也没有派出人手进行跟踪，恍恍惚惚能够看见就在他们的预料之内，显然双方都在展现一种微妙的平衡。

        “算盘，显然政府愿意给的东西超乎我们的想象，你说咱们接下来还要怎么谈，或许他们说的真是他们的底线了，咱们要不要就此敲定了？”

        “不，二当家，这是若作出让步，等把人放了，别说在这里敲定的条件，到时只怕是将咱们一并绞杀，性命也不留。”算盘摸着自己的金珠算盘，“要想让政府守信，他们的签字完全不够用，我们需要更可信的人做担保，至于条件，二当家暂且继续谈着，条件不用往上加，但细节得确认好，同样不能答应的太快。”

        张义山双手插在胸前，“算盘，那没有收编的弟兄们怎么办，你有没有考虑好后路，我可不认为咱们的萧督军会轻易放过他们，这些年，无论是龙山镇还是临城的那些军警，和咱们做交易的多了去，这些军火买卖要是被查了出来，那正好给萧耀南一个借口。”

        算盘点了点头，“二当家说的没错，但弟兄们没法全部收编，到时只能是多分发些财物，让他们逃到别处去最为安稳，同样，咱们山头一倒，只怕是马家帮那伙人也得望风而降。到时萧督军的雷厉手段，定是斩草除根！”算盘转过身去，“不过二当家，保全自己，才是最关键的。”说着看向远方，盯着同样在注视着这里一举一动的杨琪山和凌肃。

        “算盘，咱们就这么回去了？”

        “是的，二当家，继续回去探吧，时间越拖变数越大。”

        说罢两人没有选择骑马返回谈判的小楼，两人牵着马一路还在说着什么。走着走着，张义山突然意识到什么，“算盘，如果整编为一个建制团，团长的人选该如何定下，对方还不知道大当家的情况，这该如何确定。”

        “照旧，这样最后才能在最后敲他们一笔。”

        两人兜兜转转，在太阳即将落下时才回到了小楼，给在门口的守候的喽啰用眼神示意后，两人上了楼，凌肃和杨琪山依然坐在位置之上，看到两人进来，也点头示意。

        “二位还有需要补充的吗，如果觉得政府的条件可以，我们随机将文件交于吴总长签字，他就在煤场外围，他作为全权代表，有了他的签字就可以生效，至于你们的收编任务，则会由萧督军完成。”

        张义山一摆手，“哎，慢着，我们还没说同意呢，收编人数我们同意了，但整编团的长官人选…”

        “由你们定，我方的初定意见以及根据对山上的人员来说，由孙其保孙头领担任团长，张义山张头领您担任副团长，下属各营的长官则由二位共同任命确定人选后上报。”杨琪山在提到人选时，刻意隐去了自己这方已经知道孙其保死亡的消息，这点共识在谈判前就已经确定好，他们也想揪出山上的那个内鬼，以将沙沟山山的土匪一网打尽。谈判在此永远是备选项，倘若开了这个先河，那整个天下又有多少匪徒会效仿就不得而知了。

        “噢，原来政府是这样的意思，那我们明白了。”算盘突然抬起头回了一句，并看向张义山，“那这样您看可不可以，给山上弟兄们过冬的粮食先行交接，为了表达诚意，我们将释放部分外国乘客，名单由你们拟定。”说着算盘还微笑着，“不是我们不相信政府，只是这有前车之鉴。”

        杨琪山和凌肃对视一眼，咬了咬牙，“可以！那我们可以先签订这方面的协议，我去和吴总长沟通！”说着下楼从电报室取出拟定好的文件，并和吴毓麟沟通过后，在政府方面签下了自己的字。

        当凌肃将文件递给张义山的时候，张义山瞅了一眼，面露愁容，“二位，不是我不想签字，但是就二位的签字恐怕不足以让人信服吧。”

        “那你想要怎么样。”凌肃忍不住心中的怒气，声音也大了起来。

        算盘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缓缓说道：“我们需要湘汉两地有头脸的乡绅做担保，一并在上面签字，不仅是这份协议，后面的协议都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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