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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天听故事
        “你们听说过剑宗吗?”这是老瞎子新书的开头。

        在开国皇帝龙驭宾天之后的几年,剑宗还是个小门派。剑宗剑宗,宗门内人人练剑。可江湖上练剑的多了去了,剑宗一无顶尖剑法,二无传奇剑客,连宗内最强的掌门也才玄阶初阶。按理说这种门派寿命都不会太长,也留不住什么人,但剑宗却是个异类。宗门内虽然生活清贫,但宗门上下都相处的十分和谐。练剑之余也帮周围的人民清理野兽,抵御盗贼,在当地有不错的民声,还因此受过朝廷的褒奖。再加上大唐尚武,剑宗收的学费也十分低廉,附近的居民还是很愿意送孩子到剑宗练几年的,说不定孩子有天份能突破武门呢?也正因为这样,剑宗才能维持下去。

        有一天,下着小雪,当日轮值的弟子打着哈切开门时发现了一个小竹篮,竹篮里睡着一个孩子。弟子马上明白这是一个弃婴并将其报告给了掌门。掌门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早饭时提起了这件事。一顿早饭吃完,全宗便通过了收养这个孩子的决议。等到第二天,掌门亲自到当地衙门报备后,这个孩子也就正式在剑宗落户了,随掌门姓了风。

        春去秋来,孩子一天天长大了,也开始练剑。据负责教他练剑的师兄说,早上他丢给孩子一本基础的剑谱并教了他其中的起手势,要求孩子在吃晚饭前练完并演示给他看,不好的话就不准吃饭。这看似是个很简单的任务,但对于一个刚开始练剑的六岁孩子来说却是不可能完成的。这也是这个任务的初衷,向初学者明示学剑的不易并筛选心志不坚定者。但到了晚上,师兄目瞪口呆地看孩子流畅地练完整套剑谱后默默无语,再进一步确定孩子只练了一天后,师兄喊来了掌门。掌门看完后也默默无语,看着孩子拍了拍自己大弟子的肩,道:明天我来教吧。

        于是,孩子便成了掌门的关门弟子。

        两年后,八岁,破武门。

        老瞎子面无表情地吐出这句话,喝了口茶。

        即使知道这可能完全是老瞎子杜撰的,但这句话仍就像石入水面,在人圈中激起巨大的骚动,人人面面相觑。八岁破武门,要知道武门虽然只是修炼武学的第一道门槛,但却是一道巨大的分水岭。破者便可沟通天地元气,踏入真正的武学殿堂。也正是这一道门,不知阻挡了多少人。许多人一辈子练武,临死之前仍未破武门的大有人在。就算是现在京城中风头最胜的习武天才陈豪也是在十二岁才勘破武门。并且还是在各种名师,资源的堆积下才完成的。而老瞎子口中的孩子却在剑宗这种小宗门八岁就达到了,实在难以置信。

        风无尘停下敲击剑匣的手,喝了口热气萦绕的烧酒。

        老瞎子待四周静下来,故事继续。

        随着年岁增大,孩子的修炼速度却不减反增,各个境界间的壁垒在他身上似乎根本就不存在,对各种的剑术也都是一练就会。正当宗门上下都欣喜着剑宗就将因这孩子而崛起的时候,变故就悄无声息的靠近了。

        天启十五年的晚春,北方的草原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雪,使草原上老可汗的肺病复发,不久就撒手人寰。老可汗手下的本就野心勃勃的石曲大将军趁此机会,在老可汗的葬礼上几乎将皇氏血脉的人全部杀尽,只有零星几个借乱跑了出来。而其中一个可汗的六皇子跑到了大唐寻求庇护。

        按理说养着这么个皇子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还不如杀了报军功来的划算。但接收这个六皇子的大唐边军还是把这件事报告给了朝廷。毕竟是个皇子,负责对外事物的给事科还是花了点力气去查了查。没到两天,一份较为详细的资料被递了上来。首先,六皇子并不是嫡出,而是老可汗与一位唐境边的女子所生,有一半的汉族血统,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来大唐避难的原因。但显而易见的是也因为这一半的血统,六皇子的地位肯定低,换句话说就是没有什么政治价值。原本,这一条结论就能送这个所谓的六皇子下地狱了。但是,资料中还有两条不起眼的情报。

        叛乱的石曲大将军遭到的反抗很激烈,尤其是老可汗的旧部。

        逃出生天的皇族目前已知四人,两男两女。

        资料递上去的当天晚上,另一个逃离的十一皇子死在了西方吐蕃的国境边上。据说,是死于石曲大将军的追兵。但当吐蕃军方去清理尸首的时候,发现了几把断裂的唐刀。

        六皇子成为世界上唯一正统的可汗位的继承人。

        朝廷很高兴,如果六皇子上位,无疑会使帝国与北面的游牧民族交好,边境烧杀抢掠的事自然会少,对于稳定因皇帝更替导致的人心惶惶很有作用。

        六皇子也很高兴,终于不用每天担惊受怕被人宰了,还有可能回去一统草原,享荣华富贵。

        没过多久,六皇子在唐的消息传回了草原。大唐边军也在朝廷的暗示下或多或少的帮助镇压石曲大将军的叛乱。然后,在天启十五年的盛夏,洛阳来了个草原的使团,邀请六皇子回去继承可汗之位。不过,使团在朝廷上也提出了一个请求。说是请求,其实就是条件。他们希望开放互市,并允许草原上的人能定期进入大唐学习。

        这个请求在朝廷引起轩然大波。

        所谓互市,就是在唐境边设立一个供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和大唐以物换物的市场。对于这个,朝廷并没有什么意见,互市本就是大唐在很早以前提出的。毕竟游牧民族不像中原人那样心灵手巧,除了骑马放牧基本上就不事生产,但生活中又不能少锅碗之类的玩意,那就只好去抢,大唐边军当然不让抢,自然时不时就要血战一场。这样长期往来双方都撑不住,于是便有了互市。但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停了,现在要求重开倒也不为过。真正令朝廷争吵的是后一条。

        对于这一条,文臣和武将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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