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森峪之歌 (3 / 4)
        “是我啊，外婆。”少女尽量平静地说着。

        “怎么了？小红帽，你今天听起来不开心呢。”门吱呀打开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盲眼老妇人出来，脸上的笑容和语气中应有的关切毫不相干，听起来就像，嘲弄？阿岚在不远处的灌木中勘察着，这位巫女不喜欢她的外孙女吗？传闻巫女永葆青春，有的可能活了几百年。她们为了在漫长的时间中有人陪伴，善者，会在孤儿院中领养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恶者，则因没有那个权力，便掳掠普通人家的孩子，于是其名更臭。这婆婆看上去已年过九十，真是青春常在的巫女吗？况且她慈眉善目，不似恶人。

        少女同样注意到这一点，无可置否，低着头低声道：“我杀了一只狼。”一道闪电从头顶划过，化作轰鸣，狂风乍起。老妇人默默将少女拉进屋子。

        阿岚趴在窗户上，偷偷朝里看着。任凭雨水从头顶倾泻而下，虽然有些模糊了视线。

        “孩子，你杀的真是只狼吗？”妇人尽量用温和地声音问道，“我的小红帽可是不会因为一只狼而伤心啊......”

        斗篷下的身体似乎颤抖了一下，凶狠的目光宛若利器打在妇人身上，她学着真正的小红帽说话的口气道：“是啊，我小红帽可是从小就是猎狼的好手啊。”而真正的小红帽早已被她杀了，“可我也不是你的小红帽啊，呵呵。”下一瞬间，她开枪了，枪声却被雷鸣掩盖。“可我也能送你上路啊......”一下子放松下来，瘫坐在地。

        阿岚皱皱眉头，实在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更叹：人不可貌相。他试图说服自己相信其中必有原由，于是他想起曾经从其他动物口中听到的巫女种种劣迹。人们总是更愿意相信自己希望的真相。雷鸣长存，风雨依旧，阿岚在其中瑟瑟发抖，不知是冷还是害怕。

        苍老的身体慢慢倒下，化作一滩污水，沾在轮椅上，流到地板上，淌至少女裙边。她无助地坐在地上，目如死炬，像是在等待审判，却又渴望救赎。犹豫地抬起手，似乎想要将其看穿，等待着，什么也没发生！少女突然站了起来，警惕地扫视四周，发现了在窗口贼头贼脑的阿岚，先是一愣，马上瞪了他一眼。阿岚只是冲她傻傻地笑，敏捷翻身进入屋内。

        “你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少女不敢看他的眼睛，无力地笑着。

        “为什么要问呢？”阿岚故意用轻松的口吻诉说一切，他莫名可以无条件相信眼前的少女。

        正当一切都安静下来时，云海翻涌，雷鸣乍惊，一道诡异的笑声伴随雷鸣而至，飘荡在两者耳畔，犹如恶鬼出狱。狂风破门而入，烛光摇曳，屋内忽明忽暗。长长的影子出现在拐角，扭曲着，又如恶魔般咆哮着。终于，一个身影出现在两人眼前，高贵的紫色衣袍勾勒些许主人曼妙的身姿，脸色被黑色的外袍衬的更加苍白，血色的唇角微微勾起，若不是，妙目被两个黑色的大窟窿取代......不，整张脸因为黑窟窿变得骇人，细长、紫红色的血丝爬在黑窟窿边缘，窟窿中似乎又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吸引着人们的双眼，望去好似无边的黑暗，连她的笑容也因此变得诡异、怖人。难怪常在半夜听到巫女的名字后，孩童的哭声便突然消失。阿岚看着她如此想着。

        “你还真是恩将仇报呢......”巫女意味不明地笑着，“没想到你还敢带他来。”两个黑窟窿如长灯照在阿岚的身上。

        阿岚突然感觉脑海中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紧接着如潮水之势涌来了断断续续的画面。那画面不想森林中的景色，连片的牧草、零散的屋舍、微波荡漾的湖水、巍峨的雪山、喜怒哀乐、还有慈祥的面容，是人类的生活吗？可我，不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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