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往事与羞辱
        北冥有瑜这么一说月福反倒是有点搞不懂状况，摸不清头脑了，他满头雾水的问道:“北冥司马你称呼我为福伯，我真是愧不敢当。只是你我二人在今日之前好像并未曾见过面，不知北冥司马为何要称呼我为福伯。”

        然后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狐疑着说道：“莫非已故严侯严君疾是北冥司马的长辈？”

        说完，月福下意识的看了看就着殿中灯光低头看着奏折，似乎对大书房内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的夜承启一眼，而夜承启也似乎感应到了月福的视线一般，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站在一旁的月福和站在殿中的林药医脸上同时掠过一丝了然。而林药医更是仿佛对自己接下来的下场有所了解一般，认命般的默默闭上了眼。

        “没错！”北冥有瑜带着一脸的狂热，仿佛在骄傲的宣布着什么似的，大声的说道：“严君疾是我叔叔，亲叔叔。在我皇登基继位的前十年，被称为“光荣十年”和“两次神圣战争”中的第二次“衣毒战争”中，西秦人卑鄙无耻的不宣而战，率先撕毁其与我大汉在第一次“恒罗斯战争”中达成并签署的“恒罗斯条约”，不承认我大汉国在第一次“恒罗斯战争”中的战胜国身份，不承认我大汉国在衣毒地区所拥有的合法地位与合法权益，并从身毒方向派大军大肆侵略我大汉蔵州蔵南地区，挑起了我大汉国与西秦国两国战争。”

        “今我大汉波斯都护府因第一次“恒罗斯战争”的特殊原因，尚在西秦国的控制之中。而我大汉国驻扎在其最前沿，直面对面西秦国的沙州都护府竟还沉浸在第一次“恒罗斯战争”的胜利中，疏忽麻痹。对我叔叔严君疾和朝廷的多次警示和加强戒备，防范对方入侵的要求置之不理，视而不见。以至于最后沙州都护府竟对西秦国军队的大规模兵力调动，和物资调集毫无察觉，毫无防备。有心算无心，在一方准备充足，一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沙州都护府的情况可想而知：在西秦国军队的偷袭下丧师失地，驻扎在沙州都护府的我大汉军事主力10万大军在短短的不到三天内便全军覆没，损失殆尽，10万大军的军事装备和物资也尽入敌手。”

        “这也是我大汉自前朝唐朝我皇先祖汉王夜修成殿下改革军制，300多年来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一场战役中出现10万人以上的伤亡记录。整建制10万人以上军队被全歼，更是开创我大汉军事史上最大耻辱之先河，一句丧师辱国毫不过分！”

        “我大汉虽对沙州都护府失陷早有所准备。但沙州都护府只不过短短三天便告失陷，驻守的10万主力大军全军覆没更是大大出乎我大汉意料。”

        “我大汉军事准备与战争动员也因为这一恶劣情况而严重准备不足。调集物资，抽调兵力也因为我大汉西北内部边境地区太过漫长，地形又大都还都是高原峡谷丘岭，在当时铁路，公路未能畅通，交通不便的情况下，急需时间筹措和调集。”

        “毫不客气的说当时我大汉漫长的西北内部边境地区和蔵南地区都面临着西秦国从衣毒和波斯两方向的入侵压力。如果西秦国衣毒，波斯两支大军顺利合兵，我大汉漫长的西北内部边境地区和蔵南地区整个都面临着沦陷的危机之中。”

        “更可怕的是一旦他们达成这一军事目的，便可从容的切断我大汉国内与我大汉恒罗斯地区的联系，我大汉在第一次恒罗斯战争中取得的伟大胜利成果也将宣告不复存在，形势对我大汉而言非常极为不利，岌岌可危！”

        “在这危急时刻，作为我西北内部边境地区与沙州都护府的最后一道屏障，当时尚为茶绫关守将的我叔叔严君疾以三万人的茶陵关守军整合刚好从我恒罗斯地区两年驻防期满，换防回我大汉国内地整编整休，途中因补给不足，特地绕道茶绫关补给回国经过的第九，第十七两只轻装警卫师合计以不足六万人的兵力，凭借茶绫关山口与峡谷的险要地形地势的有力支持，硬生生挡住西秦国最为精锐，善战的四支王牌军团中西秦皇家禁卫军团和西秦皇家第一龙骑兵军团，两个甲种重装军团和其他乙种军团共计四十五万人的轮番进攻，在罗马国漫天的炮火和强攻中死死坚守，使他们在茶绫关下望关兴叹，原地踏步，不得寸进足足一月有余，粉碎了他们从波斯和身毒两线并进，入侵我大汉的战略军事计划，为我大汉调集物资，抽调兵力争取了大量时间，也为我大汉最后赢得“衣毒战争”打下了坚实基础。

        “后来我叔叔能从残酷的茶绫关战场上活下来正是全靠福伯你率领的10万铁骑在西北地区铁路，公路未通，通行极为不便的情况下，硬是以一人三马的情况下不顾伤亡，不顾疲惫，人不停，马不歇，日夜兼程的从我西北内部边境地区最大也是最为靠近的喀赤军事要塞集群前往支援，把我叔叔从茶绫关上救了下来，要不然我叔叔能不能从残酷的茶绫关战场上活着回来还犹未可知。”

        说道这里北冥有瑜再次对月福抱拳，躬身行了一礼后，接着说道：“从小到大以来，我一直以有这样的叔叔为荣，并立誓以他为志，向他学习。只是很可惜他这样一位为国家出身入死，战功赫赫的将军没有光荣的战死在沙场上，马革裹尸还，反倒死在了一介庸医手上，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这真是对一位军人最大的羞辱，我深以为耻，并发誓将引以为戒。”

        “而且据我所知林药医不仅仅只是存在医术不精，草菅人命，名不附实这一情况。甚至更存在妄视医德，人们都说医者仁心他却毫无仁德之心这样的人品道德极为恶劣的情况！在病人尚还活着的情况下却无视病人的生命，恶意剥夺病人生存下去的权利，给病人开致死药剂，致使病人死亡。可怜我叔叔一代英杰，竟然就是死在林药医这种一无医术，二无医德的人手中，真是可悲可叹。”

        林药医原先因为北冥有瑜他叔叔严候严君疾的缘故只能忍气吞声，任他羞辱。因为在严侯爷死后的论断结论上严候爷确实是在经过他的检查，也是在服过他开的药之后死的。

        而现在北冥有瑜不仅仅在质疑自己的医术，而且还开始质疑自己的医德了，做为一个行医几十年的医生，这一下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了。

        他说道:“严候爷的死确实和我有关系不假，他官方的死亡原因的论断结论在那里，这我绝不否认也绝不狡辩。但我对他的身体检查，和给他开的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以我行医数十年的经验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但为何同样的病因，我开的也都是一些常见的药物，别人服用相同的药没事，而严候爷服用却不行这委实让人疑惑，费解万分。”

        “但你质疑我无医德，胡乱开致死药剂致人死亡这纯属血口喷人，污蔑老夫名声，老夫绝不认同！老夫所开的那些致死药剂全部都经过患者本人和患者家属签署过书面协议确认过同意的。并且在我大汉官方报纸上每一例都有详细的时间，地点，人物，和所用致死药剂的成份和份量的登报公开说明，并且还必须上报太医院和大理寺，由他们审核，监督，执行的，老夫只不过是一个负责开药剂的而已。这些是每一例每一件都有我大汉官方详细记录备案过的，你可以一桩桩一件件仔仔细细的去核实去查，若你查出老夫有任何不对的地方，老夫就套上这个屎坛子，认了这个污名声，任凭你处置又如何！如果你没有查出来你必须给老夫登报道歉，还老朽一个清白！”

        “呵！就算我错了，登报对你道歉又能怎样呢？难道被你这一介庸医医死的我叔叔严君疾就能死而复生，重新复活过来吗？朝廷念你一把年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追究你害死我叔叔的责任就算罢了。但我大汉向来有讲究:“襄公复九世之仇，春秋大之”这一说法！我身为他的侄子必须要你为我叔叔的死付出代价！林药医你想走也可以，滚吧，滚，你现在就给我快滚，快滚出去吧！”

        林药医张了张嘴，似是要说什么，但最后终究是一言不发。他默默的站了起来，对着皇帝陛下拜了一拜，对月福和白曦拱了拱手，转过身去刚想走，便又听到身后传来北冥有瑜的声音：“林药医，我叫你走了吗？我叫你滚啊，听到了吗？是滚啊！快给我滚出大书房去吧！”

        白曦听到，哪里能忍，但是刚迈出一步便被福伯紧紧扯住衣袖，他摇了摇头，用严厉的眼神瞪视着白曦。白曦无奈，只得退回去默默的闭上眼睛，不忍看接下来的那一幕。

        林药医默默的转过身来深深的看了北冥有瑜一眼，似乎要牢牢记住北冥有瑜的样子，然后，他伏下身子，身躯着地，在北冥有瑜刺耳的大笑声中就这样一下一下的滚出了大书房。

        冷月清辉，残烛似雪，林太医花白的头发，干廋的脸庞，佝偻的身躯分外艰难的在冰凉的地板上滚动着，使人看着分外的心酸与凄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墨缘文学网;http://wap.mywenxue.org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