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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爷爷名叫袁书林,身材瘦弱,不到四十岁时,就蓄起了山羊胡子,常年身穿长袍,冬天头上戴着一顶瓜皮帽。

        爷爷身体不好,终年白天、黑夜咳嗽不停。床头边,放了个竹筒子,咳嗽的浓痰就吐在里面。

        鉴于爷爷身体的状况,担心随时有死去的可能,奶奶早就为他准备了后事。

        一付巨大的黑色油漆棺材,停放在堂前的一角;几套寿衣掛在堂前的壁上,使整个堂屋显得阴森可怕。

        奶奶名叫李年保,是我父亲的继母。

        奶奶性格豪爽,不注意修饰边幅,头发又蓬又乱,口里镶了几颗金牙,说话时,伴着洪亮的声音,金牙闪闪发亮。一年四季,穿着一件又长又大,浅蓝色大襟上衣,一双没有经过包裹的大脚,常被人们背地里嘲笑。走起路来,“咚!咚!咚!咚!”,很远就能听到。

        奶奶爱好烟、酒。一把铜质的水烟筒,整天和我爷爷接递使用。抽起烟来,将烟筒吸得“咕咚”、“咕咚”,似乎进入了仙境。奶奶的酒量特别大,一顿喝一斤白酒,不在话下。

        奶奶很泼辣,但为人耿直,同社会上的人际关系,处理得非常好。她无论在哪里,冬天像一盆烈火,夏天像一股清风,乡亲们都很喜欢和她在一起交往。我只要和她在一起,就不会有任何恐惧感。

        我的父亲名叫袁祖运,爷爷、奶奶都唤他的小名——胡须。

        父亲中等个子,身体很结实,光光头,冬天常戴一顶破毡帽。夏天,喜欢上身赤膊,下身裹着一条黑裤,常将宽大的裤腰向左或向右一折,用一根白色的布条系上,打个小节就成了裤带。

        父亲没什么文化,性子火暴。

        记得有一天,母亲外出不在家,父亲烧火做饭。他先将粗大的木柴,塞进灶里垫底,再点燃茅草放进去。可是,燃着的茅草塞了一把又一把,木柴总是无法点燃。气得他大吼一声:“好呀,看你有多厉害!”于是,从水缸里舀来一瓢水,狠狠地向灶里泼了进去。

        还有一次,父亲正在耕地的时候,牛鼻子上的缰绳脱落了。他拿着脱下的绳子,追赶着牛,左抓抓右抓抓,怎么也抓不着牛鼻子,气得连额头上的筋都鼓了起来。他随手拿起赶牛用的鞭子,在牛屁股上狠狠抽了几下。受惊的牛,突然像脱缰的野马,向远方奔去。父亲紧追不舍。每次追上,他又愤怒地给牛屁股猛地一鞭。就这样,追追打打,打打追追,足足跑了二十多里路。最后,牛跑不动了,站着嘴里直流白沫。父亲这才将牛鼻椽,穿进了牛鼻子。此时,父亲也累得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我的母亲名叫陈蓓,老家本在沔阳县仙桃镇彭家场。

        由于发生水灾,当地老百姓四处逃荒,外祖父陈宗治(又名陈平阶),带着外祖母和独生女,逃到蒲圻县官塘驿白羊畈。

        那时的母亲,年仅十七岁,长得秀气俊俏,三寸金莲的裹脚,一根长辫子拖在脑后,令村里的女人们羡慕不已。母亲为人处世,秉承了外公、外婆勤劳贤惠的优良品德。

        父亲袁祖运与母亲同年出生,一表人才。

        祖父见我母亲面貌清秀,勤劳贤惠,便托人为我父说媒。

        起初,外公、外婆一口拒绝。打算水灾过后返回故乡,不忍把心爱的独生女儿,一人抛弃在异地。后来,经过媒人的再三撮合,外公、外婆基于眼前举步维艰的困境,动摇了。只得忍痛割爱,应允了这门亲事。

        母亲婚后,剪掉了长长的辫子,改为额上留着一绺流海,脑后发髻卷成一个圆饼,用青丝网套着,常年穿着从右腋下开口灰色或蓝色的大襟衣。

        母亲从小家教严厉,严守自古流传的妇女守节规范。每天早上起来,梳头洗脸后,还要把双脚除大拇趾以外的趾头,全部扳弯至紧贴脚掌,然后用三、四寸宽,二、三尺长的裹脚布,连同大拇趾紧紧裹住。裹足布虽有两套轮着换洗,但毕竟还是“王大娘的裹脚布,又长又臭”。

        母亲那双脚,真可谓是“三寸金莲”,如同粽子一般,走起路來,身子重心全落在兩只腳的后跟和十趾上,左右搖擺,真是活受罪。

        母亲终身讲的是沔阳家乡话。她内心善良,善于忍气吞声,有任何委屈,都是憋在心里默默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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