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赛克谁
  “你看。”“呵，这怎么的了？哎呀！…………”有那男工人在通勤车里拿自己的**别人一起看视频，看的是凶杀案的实况录像，赛克谁这帮人围一堆，一个个都在那聚精会神地，还朝我招手让我也看一看，我瞧了一眼，视频里的老爷们拿着水果刀，骑一个女人身上，使劲在那扎，我一看那女人都不动弹了，老爷们还在那扎呢，“哈!左撇子呀。”我说完这一句，旁边的男工人跟我说，他看了四遍都没看出来老爷们是左撇子。“你看了四遍啊？你跟我说说是什么事。”“那老娘们吧一股邪火，去楼上砸门，老爷们刚一开门，老娘们就给他劈头盖脸一顿骂，男的疯了，拿水果刀扎她，娘们跑到楼下，都没跑出去，让爷们扑那一顿扎。”

  “我就想让女人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的。”赛克谁在我旁边跟我叨咕，说完话他自己也乐自己，他那个眼神盼着我能说出点类似于“你可别在那臭不要脸了”之类的话，他特别想从我的身上找出某种东西，比如说我撇嘴，他抓不住我的神态，他从来没见过我这样的人。我接他话“爱就爱呗，怎么还偏得死去活来呢？”赛克谁没吱声，他答不上来，是啊，怎么就还得加一个死去活来的呢？这一天天没有别的了吗？赛克谁可愿意让我接他话了，平常下班之后也是，我躺床上，手机嗡嗡响，微信的工作群里赛克谁在那发消息，那意思让我接他下半段，在大家面前看一看我能怎么说，我说得越令大家高兴，越令他满意，越没有漏洞，越是搞笑，他就越想让我接他话，好像是这么多年跟人闲聊天头一次聊出了对手一般，享受着每一次和我的闲聊，那天赛克谁表情很……很淫荡，在淫荡当中又夹杂着些许的混乱，就好似他已经为了什么目的，把一切都抛开，不管不顾，非常欠考虑地跟我突然来这么一句，“我特别想让白月光给我整。”说完话，他拿眼神瞅我，看我是怎么反应的，“我接不上来。”说话的时候既没有张嘴乐也没有露出什么鄙视的神情，只是略显得有些无奈地把话给说出去，赛克谁听完我说话仰天大笑，那意思我也有接不上来话的时候。他提起白月光的时候，我倒是想起了他跟我说的三句话，“下班人多，白月光坐我旁边，她加的我微信，我当时就寻思啊，这通勤车要是开的没头没尾，永远就这么开下去该多好，我不就能永远和白月光坐在一起了嘛。”第二句是“星期天坐公交车，我还看到白月光了呢，当时白月光在马路上边走，清纯动人啊!。”第三句是“那天我在菜市场遇到了白月光，不过我没和她说上话，没有什么话题。”我跟赛克谁说“你就说是我说的呗，我还想着白月光呢，老是向你打听白月光的消息，你说你也不知道，等哪天你看到白月光了，帮我好好问一问她，你不就能说上话了嘛。”我一瞧赛克谁这样，白月光能加他微信吗？加完了怎么的？什么意思？就单单是见到了白月光就能给他乐得那个模样，他是在幻想自己见到了白月光了吧？拿这话给我听，瞅白月光那个冷若冰霜的那个模样，加他也就只是都在一个区住而已，显得近乎才加了他，片刻，又觉得赛克谁是想把他自己说的话往我身上套————白月光啊，你可知道啊，有的时候我都不好意思说，就和我平常一起干活的那小子，饼哥他老弟，跟我说他想让你……那话我都说不出口啊，太下三滥了。这样一来，凸显他是好老爷们。

  赛克谁害怕我，尽管我已经都这个状态了，但是对他来说，单单是我公开诽谤别人这一点，就看得他好似遇到了真到了显水平的时刻一般，我相信赛克谁会这么做，他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神当中更多的是流露出——你看着吧，我怎么说的，我就跟白月光怎么学你，我说的话到最后全是你说的，哼，小崽子，你看我怎么治你，妥妥的往你身上安，他用这种恐惧来往我身上压，看一看我心里到底有没有白月光，或者说就是想压我。

  从一进厂子开始，我就不怎么吱声，上下班的时候自己坐两个座位，也不和人说话，这一天天呢，觉得干完活，回家吃饭，就完事，不愿意参和那些有的没的，过了一个星期，才和饼哥他们聊起来，饼哥在那招呼我，“来，老弟，上后边来，自己一个人坐在那有什么意思，跟我们一起聊一聊。”这帮三十六七岁的老爷们觉得我年轻，愣小子一个，指不定能从我身上得着什么乐子呢，饼哥还跟我说过这么一句话，“你啊，跟我们这帮混社会的人比起来，还是个雏呢。”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没有吱声，老爷们就喜欢顺从的哈?可我这顺从到最后，反而让赛克谁还觉得我顺从得没令他满意。

  赛克谁烦我，恨我，又离不开我，烦我，是因为他自己老是在跟我比，想比个高下，或者说他是想看一看我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水平，后来发现往上摸我他摸不着，干脆就往下摸，膈应我，看看我的底线在哪，又发现我没有底线，说一些类似于不正经的话，赛克谁在我旁边连插话都插不进去，他脑袋跟不上。恨我，是因为我做的事赛克谁做不了，没有一点语言组织能力，唯一会的造谣，造的谣还是那种不值得推敲的谣，漏洞百出。他又离不开我，跟我在一起他能乐起来，他想模仿我，又模仿不来，就连佛家的那些东西，赛克谁也只是单单说自己是信佛的，至于能不能讲出点什么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赛克谁对我的这种感觉，实际上是来源他自己，缺乏身体力行，表面上又精又灵的，真到了显水平的时候就没有他了，我在厂子里公开诽谤别人那回，不就是身体力行嘛，既得会诽谤，还得当着大家伙们的面，这件事情得我去做，而不是在背后捅咕。正因为如此，他才说我跟白月光说话，白月光能觉得我是个傻子，他想跟白月光说话，很正常，也没有什么，而且借着说我喜欢白月光，他不就能说上话了嘛，而且也显出来他三十六七岁的人没白活，比二十五六岁，我这么一个念过书的人要强多了，没有，那怎么能说呢，连编话可能都得编挺长时间。跟赛克谁接触了这么长时间，赛克谁到底是什么水平呢?有三件事能说明。

  第一件是大长腿身体不舒服然后说通勤车有汽油味要下车那回，赛克谁瞅我，那意思我怎么能这么快知道呢？我跟赛克谁说，“我念书的时候当时有个女老师身体不舒服，说她早上在学校食堂吃馅饼，馅饼有问题，还告诉学生不要吃，找个凳子坐在那，要不然怎么坐下去?闹肚子那就上厕所呗，是吧，也不是不允许去，怎么还坐在那了呢？这么些学生吃，怎么就没有一个人也跟着肚子疼呢？她没结婚，还没到三十呢，当着七十来人的面，她能好意思吗？索性就往食堂身上赖，说完也就拉倒，也不能拴什么仇恨。”赛克谁听完还在那寻思呢，我一看那样，心寻思我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还有什么可寻思的?他是不是不知道女人每个月有不舒服的时候啊？他这些年花钱跟女人俩一天天的，都潇洒都哪里去了，那**都白找了?还跟我说他处过对象呢？当然也可能说的是假的。

  第二件事是干活的时候，往搅拌机里倒料，倒一百斤的，正常一个袋是五十斤左右，称重秤的是六十二斤，那下一个袋子就三十八斤呗，没有，给倒出来，秤五十斤一袋，什么?俩五一十。

  第三件事是女人方面的，那天可高兴了，跟我说，“你小姨夸我了!”我没接话，无话可说，之前赛克谁跟我说，“你饼哥……”他让我接下半句，“我饼哥怎么了?”“你饼哥…谐音是什么?”“什么谐音?爱吃饼啊?”“有一腿!”“什么有一腿?”赛克谁没吱声，当时过了一个星期，我才知道，我小姨跟我饼哥俩好像是有那么点意思，但是呢，实际上我小姨是泡我饼哥，赛克谁眼睁睁看着是怎么回事，接着，我小姨泡我没成，开始泡赛克谁，赛克谁得意极了，可是有女人搭理他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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