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 / 3)
        眼前的女人看起来年纪与赵新越——严格说是死了那个赵新越相仿。个头不高，赵新越没有判断鞋跟高低的能力，通常以最直观的视觉效果来评价。整体偏瘦，唯独脸颊略显丰腴。编着一头麦穗般的棕色卷发。皮肤打理得很好，很大程度掩盖了少许的凹凸不平和雀斑。眉毛也许没有画过，显得比较淡。身着白色露肩纱裙。佩戴着一根银饰吊坠，看起来是某种符合女性审美艺术化过后的十字架。此刻她正将全部目光与注意力投入到赵新越脸上，脸上看起来充满关切。

        赵新越不敢应声，甚至他都没法确定对方口中之人是不是自己。

        毛利微微欠身施礼，询问道：“夫人是……”

        女人也颔首回礼，说：“我叫薇薇安，随夫姓，姓吴。”然后她又一次向赵新越发问：“吴东业，亲爱的，你没事吧？”发问的同时，她把赵新越的手抓到自己手中，刚好搭在了自己那枚婚戒上。

        赵新越内心挣扎一下，说：“还好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像是有些记不起某些细节了。不过应该是我打了他一枪，而不是他打了我一枪。”他对这个疑似自己现在这个身份夫人的薇薇安女士说话多少得显得亲密一点。

        薇薇安欣慰地握了握赵新越的手，将头转向毛利，急切地问：“你们能详细说一下吗？我来得时候听旅途结识的伙伴简单介绍了情况。但是，对于我丈夫遭遇的险情，我想了解地更多。”

        毛利点了点头，开口却是说：“亨特警察，你来给吴夫人介绍吧。”

        白人警察对此显然有些不适应，特意扭头看了一眼毛利面无表情的脸。然后他遵照毛利的意思进行了说明。这让赵新越之前的微妙感觉变得明显起来。毛利信真的职务或者说级别应该高于亨特的。对于在等级森严的办公室经常得看上司脸色的人而言，有些细节即使不明显，也能有所察觉。

        “根据在场多位目击证人的证言，死者在12:47左右接近你的丈夫，他接近以后直接拔枪射击。嗯，你丈夫补充他说一个‘死’字。这在距离案发现场最近的印度裔证人口中可以一定程度证实。接下来，死者的没有击中你丈夫，你丈夫迅速开枪还击杀死了死者，而且他在众人眼中昏迷过去。从现有的情况上来说，你丈夫是自卫还击，不会承担什么责任。”

        亨特说到这里，瞥了毛利一眼，吞了口唾沫。这样的动作赵新越通常用来组织接下来的语言时使用。等亨特再开口，陈述则略微有点论调的变化：“不过，你丈夫在醒来以后表现……有些怪异……甚至面对警察的询问……”

        “创伤后应激障碍。”薇薇安适时地插话说。

        “哦？”毛利的语调是升调，很明显他对这个回答感兴趣。

        薇薇安小声说：“我在克里市立大学读过两年心理学。不过遇到我丈夫以后，我并没有从事这样的工作。创伤后应激障碍是指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后，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我丈夫只是一个教养良好的商人，平时配枪也只是绅士的习俗。真正遇到惊吓，他恐怕一时半会难以在心理上适应。”

        赵新越原本就不准备说话，听听薇薇安与毛利二人交涉。当薇薇安给出这段解释的时候，他禁不住心里大呼漂亮的助攻。

        毛利顺着这段话说：“我能看看这位先生的持枪证吗？”

        薇薇安没有迟疑，打开手袋，取出证件递向对方。亨特中途伸手将其截下再转交给毛利。薇薇安略微庆幸地说：“还好我听到消息马上回客房将证件带上以备检查。对了，不知二位警官是怎么介入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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