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难
  （本文士兵章节据《扬州十日记》创作，内容均为虚构。）

  如果没有算错的话，今日应该是二十七日。一觉醒来精神有些恢复，但已经是辰时，而且外面又是呼声大起。屋里已经没有人了，身边所有可以吃的都不见了；我刚想骂人，又想到现在时机不对，又强忍着憋了回去。现在看来出城是不可能了，一堆人把守着城门，继续躲下去也只是徒增被杀的可能。但，不躲，又能干什么呢？在屋里坐到了午时，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必须找一个地方安身——虽然这里已经被搜过了，但不排除有哪个人一开心放了一把火。

  城中惨状已经无法让我继续待下去，尤其是市场周围，更如炼狱一般。扬州居民无论多少，遇见清兵之后全部跪下，乞求饶命，有钱的给钱，没钱的跪地上不住的磕头。碰见好说话的就放走，遇见不好说话的即使给了钱财依旧被杀，其余人则把头磕的一个比一个响，即使他们知道极有可能活不下去了……

  我跑到一处荒草丛生又有破烂房子的地方。“这里……，怎么没有印象？先前巡逻好像没有注意过这里。”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进屋看看再说。一推门，就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这里躲满了人。将门关死，回到中心地带。虽然心里极度抗拒，但终究是希望灯下黑。这时，从一个大户人家中走出一个清兵，手里牵着条绳子，绳子上拴着八九个人，应该是这一户人家。走了一段距离，清兵停下之后走到最后一人身后，举起长枪做攻击状。我立马意识到这是要穿所有人，放在平常情况我就离开了，否则夜长梦多；但这次我决定要救下他们。

  中间是个八九岁的孩子，脸上全是泪痕，现在也在嚎啕大哭。我打过这么多场仗，还没见过连孩子都不放过的禽兽。我调整角度，顺手抄起一块石头就扔了过去，同时全力冲刺。那辫子果然被石头吸引，转身看向石头；我借着这个机会从后面擒拿住他，紧接着动作一变，双手用劲——那人脖子扭成了不正常的角度。

  解开绳子之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感谢老弟的救命之恩啊！”“老兄！”跟我道谢的是一名秀才，先前因为一些事情拜为兄弟。他简单讲述了自己在这户人家教书，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躲了几天还是被抓。我根据对扬州城的熟悉程度给他们指了一处比较安全的地方，一家人千恩万谢的离开了。“长太息以掩涕兮”这是老兄留下的一句话，我忘记下一句是啥了，只记得这是《离骚》里的一句话。

  关于那个清兵，我不清楚怎么处理，想就地掩埋，但时间不允许。后来想到要是可以穿上他的衣服，说不定就可以鱼目混珠，混出城。但回头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他们都是用满语交流，我一个汉人说不了满语。一旦露馅我是绝对没命活的，尤其是我还杀了一个清兵。最后还是直接放那可怜的人在原地，自己回到家中。堂屋上的茅草正在燃烧，庭院一片狼藉。这时一把刀架在脖子上：“你这蛮子白天就敢出来，挺不简单，我带你去个地方，把你跟其他的分开。”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