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同门阋墙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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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同门阋墙
  自从进入太原城,文山等人一直蜗居驿站,未曾出门半步。虽然贩卖经商的事情都由从人打理,未曾落下,可是他们几个年轻人一直躲在驿站里、不能出门,心里憋得很难受。胡英首先憋不住了,说道:“我们怎么会无缘无故惹上一伙强匪呢?这几天我们都住得很安稳,没有强匪来生事,说不定那天在小树林我们是与强匪偶遇,或者强匪是认错人了。在这里窝着,闷也闷死了,还不如出去跟人打一架呢。“唐胤侠赞同道:“对啊,这都好几天了,应该没事了。我们找米大哥问一下,今天能不能出去转转。“米宝正赶过来跟他们说话,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咳嗽一声,大踏步跨进他们的会客厅,说道:“唐兄弟要出去转转?你自己一个人吗?大家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出去吗?要是不放心,大家都拖家带口地陪着你出去转,遇到歹人大家又都保护你————不,是保护你们俩,你心里感觉特别高兴是吧?“米宝这几句话,简直就像把唐胤侠按倒在地、让他爬不起来了。胡英不大乐意地说道:“米大哥,是我说要出去的。我会武功,最多就是出去跟他们打一架嘛,总比在这儿闷死强。“米宝也没有惯着胡英,说道:“打一架?胡英妹妹武功高强啊,身子一挺就把那个头目蒙面人震出去,还让他翻了两个跟头。这比我厉害多了,那天早晨,我被他踹了两脚,都踹飞了,被他踹得呕血,这都七八天了,还没完全好。胡英妹妹这练的是什么功夫啊?金钟罩?铁布衫?我看细皮嫩肉的,也不像啊。“这几句话把胡英羞臊得满脸通红,胡英一扭头,走到桌边喝茶去了。米宝这次来,主要目的还是让他们几个人安定下心来,他对文山说道:“文兄弟,现在事情过去有七八天了,刘参军他们在外头也有了眉目了,估计再过几天就能将匪人抓获。文兄弟,你有没有想过,你若出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除了父母亲人的伤心,你有没有想过对局势的影响?有的突厥部落会不会借此生事,违抗内附中原的恩旨?而允许东突厥各部落内附,是我大唐皇帝圣意独断的,内附的事若出意外,必然会导致朝中大臣的坚决反对。那时,大臣们再提出停止部落内附中原,而是迁散、流配中原或南方荒蛮之地,这对你们各部落会是好事吗?文兄弟,这件事不是只关系到你们这几个人啊,而是千千万万的东突厥各部落的兄弟们的命运啊。请文兄弟为他们的命运着想,在这里再忍耐几天,并约束好手下和朋友。大唐的子民,不管是你们东突厥各部落的子民还是中原的子民,都将对文兄弟感激不尽啊。请文兄弟与诸位兄弟、姐妹自重。“这一席话是对文山说的,也是说给其他人听的,说得其他人都没了脾气。文山自然恭敬地应允,说以后绝不再提强行外出之事,除非抓获匪人或得到允许。

  此时用六赶到太原,刚与米宝会过面,他的主张是,他在外围暗中观察驿站周围情况,看看能否发现匪人的耳目,若能发现匪人耳目,则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主脑之人。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七八天的暗中观察,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嫌疑之人。他要证实这个嫌疑之人就是匪人的耳目,于是,与米宝商量安排文山一行人外出,调动这个嫌疑人,使其与主脑联络。

  这日,米宝故意走到文山等人会聚的会客厅,他本想着,胡英一定会像往常一样殷切地询问有没有抓获匪人、现在能不能外出,谁知胡英一反常态、啥都不问。胡英是觉得,问也是白问,所以干脆就不问了。可这让米宝觉得挺不顺心,他在客厅里走了两圈,可没人搭理他。他又若有所思地低着头在会客厅里走了五圈,反正不似往常、转一圈就走。所有人都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可是都不敢问他是怎么回事啊,都怕显得自己思想觉悟不高,说不定惹得他给自己上思想政治课。就这样,米宝不住地转圈,其他人都盯着他,却谁都不说话。米宝停一下,想一想,然后又再转,然后又再停、再想、再转。阿花看了这情形,心里觉得可笑,于是面带微笑地问道:“米大哥,你是在考虑允许我们出去吗?“米宝如释重负,故意蹙了蹙眉头,说道:“你们想出去吗?也不是不可以。“众人听了,坐着的站了起来;站着的都向米宝围了过来。阿花问道:“听米大哥的意思,还有条件?“米宝说道:“你们真想出去也可以,但真的是有条件。这个条件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为事,就是,一,今天让你们出去了,这并不意味着明天后天大后天你们可以随随便便地出去,也就是说,以后要出去还得我们允许,这都是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二,你们今天出去该干嘛干嘛,但是无论见到什么人、什么事都不要大惊小怪;三,一旦出去,安全就靠你们自己了,无论遇到谁,让你们去哪里,都不要去,记得一定得会客栈;四,不管是谁,只要跟你们动上了手,你们就要把他打趴下,打不过就跑,宗旨就是确保你们自己没事。不知你们听明白了没有?还想不想出去?“阿花听了,目光一转,说道:“米大哥,我能不能再加一个条件?第五,就是我们出去后,无论什么时候,我们五个人必须在一块儿,谁都不能单独行动。毕竟,我跟唐大哥不会武功,他们其他人任意走掉一个人,我跟唐大哥就会更危险。不知这样可好?“米宝大为赞同,说道:“很好,很好,就是这样。“

  米宝没有跟随,文山五人出了驿站逛街。胡英拉着阿花说道:“花妹,你都给你唐大哥做主了,生怕别人把唐大哥扔在大街上。还真是贤妻良母啊。嗯,过几年一定是良母。“阿花也拉着胡英,眨巴眨巴眼,狡黠地说:“哼哼,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好嘛。英姐姐,以后我要向你学习剑法,行不行啊?“胡英“哈哈哈哈“地笑弯了腰,说道:“怎么,要做护夫女侠吗?“文山、文信听了也是哄然大笑。唐胤侠却是神色平静,也不笑也不恼。阿花红着脸争辩道:“什么呀,他才不需要我保护呢!我只是想,学会武功就能自保,省的别人为保护我分心。英姐姐,你穿着这身衣服真的是英姿飒爽啊,不知道穿上我们汉服会是什么样。不是光我想看啊,文大哥也想看啊。要不咱们找一家店去看看?“

  这里文山一行人开心惬意地逛丝绸店,那边用六紧盯强匪耳目。用六看到他所盯着的这个耳目之人跟另一人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另一人便明显地盯梢文山等人,这耳目之人则离文山等人而去。用六心想,盯梢这事非比寻常,耳目之人往往都是直接向主脑汇报的。于是用六远远地跟着这个耳目之人,并密切关注周围的环境。他见这个耳目之人进了一个茶馆,并且很长时间没有出来。他想,强匪的主脑一定就在这个茶馆里。过了有一刻钟,他自自然然地进入了茶馆。他略一打量,发现强匪耳目没有在一楼,他抬头看了看通往二楼的楼梯,知道二楼上有人,刚想要上楼,就听见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在身后说道:“这位大官人,买支花吧。“用六很是诧异,一来他觉得这个声音很熟,二来没想到大冬天的竟然有卖花的。他回转身来仔细一看,原来是身着乡土衣服的梁小蝶,他惊喜万分,刚想要说话,却见梁小蝶向楼上使了一个眼色,于是,他低沉着变了声音说道:“很好,你们有什么花?“梁小蝶回道:“有月季花。“用六故意摇头道:“月季花?有牡丹花吗?“梁小蝶说:“有,在我妈妈那里。“说着便引着用六到茶馆一个角落里,这时一个乡土老妇人在桌边站了起来,向用六施礼并说道:“有牡丹花,不过我们带着的已经卖完了。花房里还有,明天给大官人带来,不知可好?“用六说道:“为什么是明天?“老妇人说道:“花房离这儿比较远,大官人要是今天一定要的话,我们可以带大官人去取。“用六心里纳闷,师妹梁月出了什么状况吗,怎么会让小蝶跟一个老妇人在这儿卖花?他知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便说:“牡丹花今天我急用,烦请你们带我去花房取吧。价钱方面好说。“于是用六跟随二人出了茶馆,径向太原东郊而去。

  出了城门,行人渐少,又行了几里路,已经见不到路人了,这时才听见梁月的话音:“二师兄这是刚到太原吗?“听见了梁月的声音,用六心里放了心,说道:“到了有七八天了,一直在外边盯着敌人的耳目。今天见他到了茶馆,一直没有出来,才进去打探的。“梁月说道:“我和小蝶到楼上看过,你知道上边有谁吗?“用六说道:“难道大师兄在上边?“梁月说道:“大师兄本人倒是没在上边,但履亨在上边。履亨是认识你我的,但他没有见过小蝶,小蝶又是一个孩子,所以我就没给小蝶易容。上边还有三个人,一个是胡汉,原东突厥的一个部落首领;另两个是他的手下。这个履亨跟胡汉整天在一块儿嘀嘀咕咕,又安排耳目盯着文山等人,所以,洛阳、晋城的案件他是脱不开关系的。至于咱们的大师兄,现在还很难说,我打听到他也来太原了,可一直没有他的行踪。这个胡汉是突厥人,很可能是整个阴谋的主脑,履亨则是拿钱办事。二师兄,你说大师兄会牵涉其中吗?“用六想了一会儿说道:“师妹,我觉得大师兄很可能牵涉其中。听说,隋末唐初,群雄逐鹿中原的时候,大师兄是叱咤风云的。现在天下大定,大师兄心底里没有适应这个新形势,所以,很可能他默认了履亨与胡汉的勾当。师妹,其实只要天下太平,谁做皇帝又有什么关系呢?记得师傅以前说过,隋朝末年,隋炀帝荒淫无道,弄得民不聊生,可是天下的仁人志士仍然希望大隋能够中兴再起、国泰民安,这也包括师傅,只是大隋朝不给师傅这个机会。对于隋炀帝,师傅从心底里算是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现在圣上不比隋炀帝强上一万倍?为什么大师兄就老是幻想着瓦岗再兴,就是希望绿林好汉当皇帝,从心底里不给当今圣上一个机会呢?现在可以说是天下太平、中国至强,当今圣上被胡人称之为“天可汗“呢,你说原来瓦岗寨那些想当草头王的人,如果他们做了皇帝,就一定比现在强?“梁月沉思着,说道:“我也听师傅说过,他其实挺佩服现在的皇帝的。二师兄,你说我们要不要找到大师兄,好好劝劝他?“用六说道:“大师兄是听劝的人吗?以前我跟大师兄讨论这些事情,劝他的还不够多吗?现在最好的情况是,师傅现身,重掌剑客组织。要不然,我们真的拿大师兄没有办法啊。“梁月说道:“是呀,听说大师兄的徒弟夬扬,剑法卓绝,几乎快赶上大师兄了。蒙告、履亨、观孚,各有绝技,都是高手。这些人哪个都不好对付。二师兄,要不你禀告皇上,让文山等人藏起来,这样不行吗?“用六说道:“大师兄要是铁了心搞事,把文山他们藏起来也没用。他们反而会诬称文山等人被朝廷所害,掀起突厥对朝廷的反叛。师妹,我跟大师兄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管。我是真怕大师兄六亲不认啊。“

  两个师兄妹又陷入了沉默,这时听见小蝶说道:“用六师伯,你不是说,那个可能是履亨的蒙面人,在郊外的小树林被枯枝树叶教训了一顿吗?听你当时说的意思,教训得很轻松,如果用九师伯是坏人,也在场的话,那不是也会被打一顿?这么说来,用九师伯也不是最厉害的人啊,哼,我们怕他做什么?“梁月听了女儿胡搅蛮缠的说辞,说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乱说。“小蝶固执地说道:“怎么,我说错了吗?用六师伯,你说我说错了吗?“用六忍不住笑着说道:“小蝶最聪明了,怎么会说错了呢?只是啊,只是啊,怎么说呢,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在与坏人对敌的时候,谁知道枯枝树叶会不会现身救人呢?唉!“说完叹了一口气。忽然,用六惊异地问道:“师妹,你说楼上的那个叫胡汉的,是突厥人?“梁月说道:“对啊,怎么了?“用六怀疑道:“不知道他跟和文山在一起的胡英是什么关系?说不定真有关系,莫不成是父女关系?“他说的这个情况,梁月没有调查,不知道情况也就默不作声。

  很快到了花房,师兄妹又聊起为什么在这里种花、卖花。原来,多年以前梁月来过太原,曾经为打抱不平而救了几个妇女,并出资买下了这个花房让她们经营谋生,这次来便在这里落脚了。用六跟梁月算是无话不说,小蝶也时不时问用六问题,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时辰。用六吃过中午饭才回去,带着花,只是月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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