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酒谈天下事
        宫治清和天衡等人喝完酒后便示意他们坐下，然后对着他们说：“你们几个小鬼倒是伶俐，不过我宫治清这不兴这一套，你们好生吃你们的饭菜便是。如果想喝酒，不要喝太多，我们还没有彻底脱离危险之地，你们切莫大意。”

        卢以群看此场景对着宫治清说：“宫兄，可不是我说你。这些小鬼可比你我当年要聪明的多，咱也不说这一套一套的是否虚伪攀上，你看他们这样，我们不也甚是高兴嘛。既然他们有这悟性，何苦叫他们改掉呢。”

        宫治清对着卢以群说：“卢兄啊，我倒不是故意教训他们。这朝廷里坏就坏在喜欢搞这一套一套上。朝廷的事情办得好不一定得到重用，庇佑百姓却容易落得下场凄惨，但是这一套一套搞得好，哎哟，那可不得了，这官啊升的比神仙踏云还快。你就说这个爆炸案，还没查出一些眉目，心里便知道会不了了之，那枉死的百姓也就枉死了。只等下一次发生更大的案子后，朝廷或派一些人象征性的查一查，收一收一些人的银子。或者查出有关人员后，找个替罪羊，囫囵杀了了事。”

        卢以群喝了一口酒之后说：“宫兄，朝廷难道不知道吗？皇上还能不知道吗？你宣治司虽然挂在各府、市、行省之下，做的不就是朝廷和皇帝的耳目吗？各府、市、行省的最高长官不得辖制你们宣教、治下，你们却可以向上直接参奏密奏，不还是挡不住这些人胡作非为吗？”

        宫治清夹了一口菜，待卢以群倒好杯中酒后，与其碰杯，然后说到：“是啊，朝廷的难处我也知道，有些人你还得靠他办事，不让他办，剩下的人就捣乱推诿。让他办就乘机大肆敛财。敛财也倒好，可这些人大肆购买良田，山林，草地。导致很多百姓没有地种，没有树木砍柴摘果，也无法畜牧为生。这些人呢，又一来二去的借着各种关系和朝廷税制的漏洞少缴不缴赋税。搞得百姓无以为生铤而走险，在奸人的蛊惑下反抗朝廷，朝廷又不得不耗费巨资安定天下太平。可田地产业最多者交的税又少，朝廷厚重的家底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耗光呗。”

        卢以群点了点头说：“谁说不是呢，但凡有点眼识的官员那个不知这其中利害关系，可是人人又身处其中不便改变这一现状，最后搞了一个什么火棍兵的军制改革，我看不仅是治标不治本，反而还会搞得一塌糊涂。你看看，我就把话放这。”

        宫治清摇了摇头，对着卢以群说：“卢兄又不是不知这火石运用在军务上的威力，不仅造价低廉，威力巨大，而且相比弓箭手更加容易补充和训练。如果这次军制试点成功，不仅可以应付西南战事，而且对于全国用兵的费用都会很大幅度下降。”

        卢以群眨了眨眼睛说：“我作为平安司长官，掌管一方火灾、天灾、还有一些灾害的防范与救灾。对于火石的威力自然知晓，可是我这些年最大的感受就是，人祸比什么灾难都可怕。这次试点，是在镇南府统一训练，可是这些火棍兵派去的是皇守派将领所驻防的西祁关。这些皇守派将领最怕的就是火石作为一种新式武器，可以轻松击穿他们的铁甲。这铁甲兵可是本朝自开国以来打天下的主力，而这些皇脉贵族足以随时镇压民揆的根本就是只有他们才能穿着这些形形色色的铁甲。取仕派左磨右磨来的火棍兵改革，为啥选在西祁关，不就是因为知道皇守派会捣乱，所以选在了皇守派将领驻防的边关，就算改革失败，边关失手，也能打压一下皇守派的将领和官员。”

        宫治清看了看天衡几人后对卢以群说：“卢兄，这个我知道。但我也是行伍出身，这火棍兵只要运用得当，必然是天下新的利器，我想皇帝陛下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支持这场改革。这些孩子去此处历练，虽然会有一些危险，但我认为这对他们来说一是现在保全性命最好去处，二是将来若有机会，则是天下第一批会操作这新式武器之人，前途将不可限量。”

        卢以群也看了看天衡几人，然后对宫治清说：“宫兄也是良苦用心，这皇守派皆为钟姓还有忠姓等皇室分脉之人，若是送他们去一般军中，估计那个太平镇的钟老爷会对他们不利吧。若是送到火棍军之中，里面诸人皆是平民出身的取仕派，起码不会这么轻易遭遇暗算，又因这是皇上钦点置赠军旗的新军，一般人也不敢对其中人员随意加害。”

        宫治清笑了笑，拿起酒杯欲饮时发现酒杯已空，这是王虎上前给宫治清斟满了酒杯，天衡随后又给卢以群倒满了酒。宫治清、卢以群两人看向天衡几人后，满意的笑了笑便又继续聊了起来。这时宫治清对着卢以群说：“看来卢兄的消息很是灵通嘛，可有什么内幕告知于我？”卢以群给自己盛了一碗水中飞鸟汤后，对着宫治清说：“这太平钟家做火石生意，我们平安司哪个不知道，上次便有一个人到我这前来打点，叫高什么发的。他虽然没说那钟老爷名字，但是我们这些平安司的官员都知道他的背景。这钟老爷为了避免火石不慎爆炸后朝廷追查，这些年可没少往平安司派好几个不同的人来打点。我昨天看到那高什么发的死在西塘镇外，便知道这事情蹊跷。后来火石村大爆炸，我又慌忙赶去调查，正好你那几个手下也在，我便询问一番，说你带着几个孩子去了太平镇。后来你又带了这三个孩子回到火石村，我心中便知你是在保护人证，我也大概猜到这命案和爆炸案出于谁手了。不过我也知道，要不了几天就会有一些公函从镇南府那边寄来，告诉我，什么这个爆炸案说明了火石易爆的危险，要我在西塘镇好好看护这些人搬运火石，防止在西塘镇再次发生这种事，如果再次发生就要把我法办之类的话。再或者就是一些好友同僚的慰问书信，什么卢兄近来怎样，我与那太平镇钟老爷乃多年好友、或者多年兄弟之类的，让我没事去钟府做客，钟老爷定会好生招待我之类的话。”

        宫治清给卢以群夹了一些菜后，笑着说：“卢兄去便是了，反正事情会不了了之，干嘛不吃他点喝他点拿他点呢，也算让我们那些同僚们放心，不然又会说什么假清高，不愿与地方贤士交往，或者说拿着人家短等着坐地起价之类的话了。”

        卢以群哎哟一声后说：“我才不跟这个钟老爷有啥往来呢。现在西南战事就看这火棍兵了，而火棍兵之事关键在于火石。这战事里火石出现什么问题，就怕那钟老爷吃不了兜着走呢。回来朝廷怪罪下来，这老王八说不好也会被自家的水淹个半死不死咯。”

        听卢以群说完后，宫治清开心的笑起来，便接着与其继续喝酒了。天衡等人听到卢以群最后这些话心中也在暗喜，他们恨不得钟老爷早点出事，这样他们离回家也就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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