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外婆的老屋 (2 / 5)
        外婆问他合伙时立没立契约，外公摇头说开店是临时起意，当时并未立约。外婆明白事理，知道没有契约很难讨个说法，又知男人怕死，也不强行要他去。外公以后就在外婆面前永远抬不起了头。

        到了解放，全国江山一片火红，你的也是我的，我的就是国家的，外公听说外省那已经扩得非常大的药店三年后公私合营了，就此忘了那药店。

        改革春风吹来，外公外婆这两株草民总算抬起头了，伸伸胳膊展展腰，打开大门，在自己门前做起了买卖。

        云凤街扼住了进出平城北面的一条小道。大道是从北门大桥进城。小道近，大道远，人就爱图个方便，城北附近农民赶场，都会抄小路从外婆屋前通过。

        外婆饱经风雨胆子大，外公有经商因子，老两口就摆了云凤街上第一家百货摊。先是小簸箕，后换大门板，为拓宽经营面积还抬了宽大石板放在堂屋外：烟酒茶肥皂牙膏薄荷糖，那叫一个摆得个满满当当。

        外婆爽直泼辣，这就让她好善乐施的个性发挥了作用：有人带着娃来买东西，她不仅给娃子们掰点红糖，还拉着人家常便饭。

        生意特别好。

        渐渐也就有了家底，外婆做主在老屋后面续了两间屋子。一通房子续一间，讲究个对称美。只不过那壮如黄盖伞的黄果树外婆不舍得砍，总以为这奇特的黄角树能保佑霍家出个大官，叫工匠们将它穿顶而过。

        续的屋子建设完毕，生意更好，人口更多。

        “城里读书，以后才有奔头。”某个炎热的夏夜，全家人坐在小院，熏着蚊香，经过老大一番讨论，霍山才从茂林镇回了城，由外公外婆照顾。

        然而外公外婆整日累的哼哼哈哈，也没那么多精力去管理霍山，只能让几个儿女轮流照顾。这也是上一世霍山缺乏管教异常调皮的根本原因。

        86年的某个夏日，这天外公在西门批发市场背了一背篼百货回家，刚把背篼放在屋前石板上，先是坐下，再是躺下，最后只用了十二个小时，完全结束了他降临人间的历史使命。

        脑溢血。

        .......

        “外婆，我好想你。”霍山抱住了外婆。

        “傻孩子，才分开几天啊，就想外婆啦。”外婆当然不知道霍山是说的分别了几十年的想，心里只乐得开花，觉得没有白白带霍山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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