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外婆的老屋 (1 / 5)
        霍山说：“我回去搬彩电。”

        “我回家拿音箱。”牛觉淳说。

        “我让我爸去教育局工会把开会用的功放机借出来。”反正80年代末工会已经不大能发挥作用，功放机闲着也是闲着，于坚强拍着胸脯表示毫无问题。

        “那我喊我爸去借板车桌子板凳。”张大宝家是粮站的，板车成堆，借一辆来拖东西简单至极。

        商量好后，几人立即分头行动，约定今晚就争取开张。

        霍山疯跑回外婆家。

        外婆正坐在云凤街上的百货摊子边和人吹牛。

        见霍山远远的奔回，外婆站起身来，招呼霍山：“山娃子，跑这么快干么？”

        终于又见到外婆了，霍山一时间感慨万千，思绪飘出去很远。

        云凤街是条仅有百户居民的老街，墙连墙瓦挨瓦排在平城清洌洌的护城河边。

        外婆的老屋，共有两通。前面的门打开，算是铺子，后面住人，住着霍山的七大姨八大舅。

        外婆家在云风街上有棵独一无二的黄角树。黄角树枝繁叶茂，穿屋子后面的厨房正中而出，仿佛一把黄伞盖住了霍家，夏日能遮阴，冬日能聚阳。

        这带有黄角树的屋子由外婆独立购得，那时她还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劈材做饭、给主子端洗脚水的丫鬟。当她将主子打赏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买回了卖身契，又用两块银元即将此屋买了下来。

        然后嫁了百货郎的山娃外公。

        外公高大漂亮，挑着百货担子走南闯北。和人在外省合伙开了家药店，小两口本以为生活就要翻开新的一页，孰料外公刚回来报喜说那药店生意一片红火，被抓了壮丁。外公不懒惰却怕死，从国军部队偷跑回来在后院里挖了地坑，整日躲在里面。外婆找了偏方，抓了草药，将他眼睛熏红熏肿了，外公才敢出来见人，只是此后看东西就朦胧了。因为眼睛看不见，也就躲过了壮丁之祸。

        外婆让外公去外省将那药店份子钱回来生活，哪知外公却道，听别人说那合伙人因经营有方，药店扩大之下，竟被人绑了。更糟糕的是后人不舍赎金，害得合伙人早被撕了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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