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呀，那些臭警察真是过分，竟然连我十岁那年尿床的事情都审出来了。”“噗~”维妮将嘴里的稀粥尽数喷出，查理主动说出尿床的秘密，让她联想到朱莉给她的爆料，幼小的查理哭着在街上奔跑，裤裆里还揣着热乎乎的屎。“喂，你很脏啊。”桌面上的咸菜都被维妮喷出来的粥给污染了，查理端起盘子本想倒掉，但避免浪费粮食的心理让他又把盘子放回桌上，因为之前给他赎身花了不少钱，所以这两天查理只能与维妮一起享受清粥小菜的清淡饮食。查理尽可能挑选没粘到饭粒的菜丝夹到自己碗里，可是这个过程中筷子不可避免触碰到维妮喷出来的米粒，查理以一副恶心要死的表情吃下咸菜，没注意到对面维妮的脸颊都红透了。“间接接吻…”“发什么呆呢，你不吃我就都吃了。”换成两天前维妮一定会努力护住桌面上的食物，但如今她已经脱胎换骨，凭借刷盘子赚到的工钱大大改善了自己的生活，虽然晚上依旧要睡店里的地板就是了。维妮大度的将面前吃到一半的稀粥推给查理，手头宽裕之后她可以以客人的身份点一份盒饭，不得不说查理的手艺相当不错，连带着最近店内的食客都增多了。维妮从夜市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查理同样如此，将从龅牙那里得到的信息上报警长之后，维妮的心情就一直很沉重，她将自己父亲可能参与案件的信息保留下来，这让她一度十分难受，好在今早查理主动打破了沉默的氛围。被两位姑妈从警察局捞出来之后，查理就开始苦行僧一样的日子，维妮一度很怀疑他是否在审讯时弄坏了脑子，但朱莉告诉她查理一遇到问题就喜欢折磨自己。

        大概是莫名其妙被牵扯进命案里，查理这两天总是发呆，似乎在凭借自己愚蠢的脑袋瓜思考案情，刚才与维妮开玩笑似乎代表着什么，大概他心里的疙瘩已经解开了吧。“蒙卡毒杀暗查得怎么样？”“你问我？这可是违反纪律。”“哈，一个实习小警察恐怕连看卷宗的权利都没有，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知道你还问！”做为第一个到达案发现场的维妮，她当然也很关心毒杀案的结果，更何况案件有可能牵扯到自己的父亲，但是身为鲜嫩嫩的新人女警，她连关心案件进展的权利都没有，其他警员上上下下已经忙翻了，她这两天却依旧负责端茶倒水的活计。虽然没办法直接参与办案，但身在警局的维妮倒是知道一些外界无法探知的消息，比如蒙卡的餐具上只有少量魔鬼辣椒的汁液，而别的菜肴里一滴都没有。蒙卡的死亡最初像是外人造成的，可当天能接触到蒙卡食物的人寥寥无几，所以警方一度将视线聚焦到查理身上，但是越来越多的细节表明，查理不是杀人凶手。尸检结果显示蒙卡服下魔鬼辣椒后当场死亡，这种东西不可能延时发作，也就是说蒙卡的确是在家庭聚餐的时候吃下的，这怎么看怎么是一次意外。“但这不可能是意外。”最新的结论大大加强蒙卡姥爷自杀的可能性，因为只有提前知晓那颗果实有问题，并且在服用后不再触碰别的食物，避免其他人接触到可能致死的因素，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市面上售卖的辣椒酱都是稀释无数倍后的结果，如果是果实原液，一滴就足以毒死一条街的人，因为在场人员有未成年的孩子，可见蒙卡在自杀的时候还没有失去理智。“

        警员们也觉得案件没有这么简单。”要是意外发生的案件，警员们一定已经结案，可是他们现在依旧在调查蒙卡案件，尤其是恶魔果实的来源，因为除非从黑市上入手，否则根本得不到这种东西。虽然维妮得到蒙卡前往过夜市的信息，但购买恶魔果实的人并非他本人，蒙卡的死亡依旧有他杀嫌疑，维妮一直想侦破案件，避免警察们查到自己的父亲。假设这件案子里真的有凶手，那么凶手的手段让人恐惧，因为凭借现有线索，根本构建不出来这样一个人，无论何种证据，都指向蒙卡是自杀的可能。“凶手到底是谁呢？”“你为什么这么倾向蒙卡是他杀？”维妮的自言自语足以说明她对这件案子的态度，她认为蒙卡是被人害死的，因为一个享受退休生活的老人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的自杀，而且有很多疑点都无法用自杀来解释。“首先，最初案件发生的时候，就有人把现场搞得一团糟，还故意用看起来合理，却很容易侦破的线索将你伪装成凶手，还记得假发和折纸吗，在这件案子里，一定有人在背后捣鬼。”维妮提出的观点十分有建设性，蒙卡案从最初到现在，每发现一条线索都代表了一个可能性，如果负责案件的警官是急性子，那么他可以在任何一个阶段结案，得出的结论都可以很容易被人接受。比如发现厨房里的纸条时，可以以野生厨师查理嫉妒蒙卡家财的结论结案，发现蒙卡是被魔鬼辣椒辣死的时候，可以以蒙卡误食毒物的结论结案，如今查到蒙卡前往过夜市后，又可以得出怎样的结论呢？“也有可能蒙卡就是自杀的，他在餐桌上吃下手里提前藏好的魔鬼辣椒，可是贵族自杀会贻笑大方，所以他才设下几个陷阱。”

        “不对，当时有两位临时女仆在场，并没有见到蒙卡有异常行为。”听到两人讨论案情，朱莉也跑过来插了一嘴，但马上就被维妮否决了，蒙卡即便想要对自杀进行伪装，也必须要让案件显得合理，那么一定有一个人在执行的时候配合他。查理听到维妮的分析，对自己心中的判断更加确定几分，他已经推测出凶手是谁，只不过身在埃德雷伯没办法主动收集证据，这个案件能在何时出结果，完全要看警员们是否足够大胆。“凯文警长为这件事整天愁眉苦脸，连带着我都没有好果子吃。”或许是与维妮父亲相识的原因，或许是维妮本身就长着一副受气包的面孔，案件僵持住后，凯文整天就拿后辈开涮，维妮感觉自己完全成了长官发泄郁闷的吉祥物。查理对此只是微微一笑，继续喝下维妮吃了一半的稀粥，这两天每日吃住都在一起，几个人很快就混熟了，维妮也拥有吐苦水的对象，白玫瑰盒饭店显得其乐融融。“哎，这次地下交易能不能带我去啊。”去过一次夜市，知晓有比在马路上乱转还快的获取情报方法后，维妮开始尝到地下情报交易的甜头，她已经想出新的问题，需要再次询问龅牙。“有两个问题，即便是地下世界的王者，也不可能知道所有事情，你的进一步提问龅牙很可能无法回答你，否则还要警察干什么，第二，我们没钱了！”查理对第二条问题咬得很重，维妮是事后才知道情报有多贵，不过因为是查理垫付的，所以她下意识忽略了这点，与其他人混熟之后，维妮才发觉盒饭店的主要业务并不是售卖食品，去游乐园进行秘密交易才是白玫瑰的主要收入。

        上一次的情报费用，加上给查理赎身的钱都来自于典藏版卡牌交易，听说仅仅一张银卡就可以卖到三位数，成套卡牌还会再往上翻上两倍。维妮在学校里的时候也与同学玩耍过桌面游戏，但她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人可以凭此赚钱，查理三人掌握着不少稀有资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况且你不是警察吗，怎么能参与地下交易呢？”“就你们那也算地下交易？不就是游戏同好会吗，也就是帝国女帝那个奇葩会制定法律限制你们，卖几张卡片也搞得那么神秘。”“你懂什么，那可是高等精灵利用坏死的世界树枝制作的顶级工艺品，每一张卡牌可都是绝世珍品，还有利用冰原地底深埋的永恒坚冰雕刻出栩栩如生的人物棋子，握在手中可以带来沁人心脾的舒爽，尤其是天气炎热的时候，在太阳底下与对手来上一盘乱局，拥有寒冰棋子的棋手先天便拥有五成胜算…”看着面前滔滔不绝喷吐唾沫星子的查理，维妮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有许多人生活在完全不同的层面上，正是复杂的人们组成了埃德雷伯这个国度。“喔，报纸上还在报道蒙卡死亡的案件，这些记者也不嫌累，娱乐板块都被挤小了，原本我还很期待今天的智力问答栏目呢。”“朱莉姑妈，有些东西可以通过锻炼提高，但有些东西是提高不了的，比如智商。”“臭查理，我看你是皮痒了！”狭窄的盒饭店里，两人开始围绕桌子打闹起来，维妮撇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指向晚上十一点半，这两人还真是活力十足。白玫瑰盒饭刚刚结束晚间营业，因为有大桶圣水可以快速清洗餐具，维妮早早便结束了自己的工作，离开悠闲的校园生活，开启繁忙的每一天后，她跳脱的性格一下子就收敛了不少。“早点睡，明天我还要上街巡逻呢。”

        维妮倒是不介意查理与朱莉大半夜玩闹，可是他们打闹的地点正好是维妮睡觉的地方，现在她有些理解过去爸爸的处境，那时大概有心想要杀掉在书房里捣乱的自己。“好好好，为了我们铲屎官的身心健康，大家就早点睡吧，哎呦！”查理本想直接叫停朱莉对自己的追逐，结果姑妈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明明已经举手投降，却依然给查理的额头来了狠狠地一下，都已经是二十多岁的老姑娘了，还像小孩般贪玩。“哼，老娘不接受投降~”两人的活泼让维妮好生羡慕，将桌子推到墙边铺好床垫之后，一层便只剩下维妮一个人，她终于可以好好静下来思索自己的问题，思索自己的工作和生活。维妮既然已经成为警察，便不满足于只做一个区区交警，刚刚查理无心说出铲屎官的称呼，对她脆弱的心灵造成了不小打击，维妮表面上毫不在乎，实际上还是很心痛的。“唉~”铲屎官是缇格贝尔对交通警察的戏称，在建立完整的交通体系之前，居民大量使用马匹等畜力进行代步，那时负责交通治安的警察有一个特别的任务，就是附带清扫道路上遗落的动物粪便。在埃德雷伯是没有交通警察这一职务划分的，清扫街道的任务有专门的**门负责，生活在城里的人们也不像缇格贝尔那么讲究，会因为私家车出现剐蹭而争吵不休。在埃德雷伯只有从事出租车行业的家庭才准许拥有自己的马车，因为在城内有明显的速度限制，很少出现交通意外导致伤亡，毕竟真的撞到人只要一管治疗药剂就完美解决，顶多再陪给对方买衣服的钱。维妮绝对不甘心只做社区警察，像电影里那样做一个侦破案件的探长一直是她的理想，可是对于一个刚入职的新人来说，想要成为独当一面的探长需要相当长的时间。“电影里都是骗人的。

        ”在《猪猪探长和他的仓鼠助手》中，年轻有为的猪头人警官解决了一个又一个复杂头痛的案件，而凄惨的现实告诉维妮，想要当上探长至少要在警员的位置上干上十来年才行。这是与前辈和警长在食堂聊天时得到的信息，埃德雷伯原本就是贵族联合组建的共和国，虽然受到新风气的影响开放了不少，但是内在依旧注重个人的资历甚至血统。维妮这才明白办案的时候另外两位警官为什么会挤兑凯文警长，因为他赶在共和国初建的好时候，那时国内充斥着帮派和谋杀，身为平民的凯文才能凭借不怕死的精神得到重用。凯文警长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警察，他所立下的功绩放在贵族身份的警察身上，早已经可以晋升督察甚至警司，可血统限制了他上升的道路，只能偏居在地区警局做一名警长。维妮在为凯文叹息的同时也在为自己叹息，虽然她的出身可以靠得上贵族二字，但仅有金钱的贵族在有悠久历史的人眼中只是暴发户，以她如今遭受到的待遇便可以看出，维妮并没有因为自己贵族身份得到优待。“真不知道我当上警长需要多少年…现在先想想如何当上正式警察吧。”抛掉令人松懈的悲惨现实，维妮开始思考起蒙卡案的细节，她正在进行带入思考，脑中构建起自己面对案件时的应对方法，算是做为自己正式警察前的预习。维妮还是有些小幸运的，比起在学校中接触到的虚拟案件，实际发生的命案更加令人印象深刻，而且真实案件没有导师故意留下的破绽，没有捷径和肯定的答案供人参考，很能锻炼一个人的判断力。思考了一阵没有结果后，维妮准备将自己丢进梦中世界，毕竟明早还要准备早点，然后上街巡逻，留给她休息的时间已经不多，可是有一个发光的圆球物体飘浮着接近她，在一楼地板睡了好几晚的维妮已经不会再发出尖叫，因为摸到她身边的是顶着大光头的查理。

        “你干嘛，想泡我吗？”维妮对一屁股坐到自己床铺上的查理露出警戒的表情，晚餐的时候查理就吃掉了自己的剩饭，这个家伙一点也不避讳与女生接触，维妮有些后悔表现得大大咧咧了，她可是保守的好女孩。“咳咳，抱歉，因为我身边生活的都是奇怪的女人，所以可能逾越了异性间相处的界限，我是见到你露出落寞的表情，才觉得你需要沟通来开解一下。”听到维妮的警示查理一下子就跳起来，翻过一把到扣在桌子上的凳子，与维妮保持了相当礼貌的距离，见到他的举动，再联想到朱莉和洛米，维妮对查理的行为十分理解。“你怎么看出来我很失落？”“啊，因为洛米也经常露出你那样的表情，别看他不怎么爱说话，实际上内心戏非常多的。”维妮没有注意到查理对洛米的用词是他，只注意到自己对洛米的了解非常少，对眼前查理的了解得也不多，不知道大晚上对方准备怎么开解自己，除了无法描述的画面外，维妮想不到别的东西。“咳咳，想要当一个好警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你没必要纠结于自己刚入职的身份，如果有苦恼和疑惑直接说出来就好了。”没想到被一个笨蛋看穿了自己的心思，维妮觉得这是自己做人的失败，还有做警察的失败，她是第一个抵达案发现场的警察，原以为会像电影中那样，通过蛛丝马迹找出凶手，结果却连维持现场秩序这种简单工作都没有做好。“其实凶手是谁我已经有了猜测，我们未来的探长大人，你对凶手是谁有判断了吗？”维妮被查理说出来的话挑起兴趣，说到蒙卡案的凶手，她最先想到的也是查理，但查理与蒙卡的交际过少，根本就没有谋害的动机，果然凶手依旧是那天坐在餐桌上的人，可到底是谁下的毒呢。

        维妮摇摇头表示自己猜不出来，与模拟案件中可以放飞思路的状况不同，现实发生的案件给人更加沉重的感受，亲眼见过蒙卡尸体的维妮没办法天马行空的想象下毒手法，对犯案的凶手也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胡乱猜测，她觉得查理很像当初在学校时的自己，对案件只是感到有趣，缺少对死者的敬畏。“不知道，我劝你也别乱说，本就是犯罪嫌疑人之一，你的言辞我会视为对案件侦破的故意干扰。”大概是对查理打扰女孩休息的行为不满，维妮翻身用后脑勺对着他，用行动表示谈话到此为止，结果她却被查理接下来的话惊到翻身而起，将可爱内衣的细节展示给可以看透黑暗的查理。“我觉得排除我之后，那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凶手。”第12章五十六个目击者“都是凶手？你是说合伙投毒！”“咳，以我看过无数遍肥猪和仓鼠系列的经验来看，这次蒙卡投毒案很像是故意设计好的，与《五十六个目击者》很像不是吗？你…”查理说出所有人都是凶手后，维妮一下子从铺好的被窝里坐起来，激动的思索起案件的可能性，同时也把完美的曲线展示给查理看。虽然现在处于无光的夜晚，但查理通过从老爸老妈那继承的身体素质，可以像猫科动物一样聚集少量光线进行夜视，此时他的瞳孔扩大到占据整个眼球，尽可能汇聚散射的光线来看清眼前的美景。“《五十六个目击者》…”这是不可能犯罪系列的其中一集，身为侦探剧目的忠实观众，维妮看过这部故事不止十遍，这个案件没有奇特的作案手法，也没有惊心动魄的侦查与反侦察，是一个理论上非常容易达成，而实际上完全无法做到的犯罪手法。

        故事说的是圣堂门前的大广场，那里有一位圣职者在众目睽睽下突然暴毙，全身多处淤伤死状惨烈，案发当时一共有五十六个目击者在现场目睹案件发生，可没有人见到凶手是谁。一向可以快速破案的猪猪探长都毫无头绪，没办法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因为所有目击者描述的过程完全一致，那就是从天而降一缕光束杀死了圣职者。或许是圣职者违反了女神的教义，或许是他私下里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女神直接降下神罚处死了他，广场上发生的案件一度被归类到超常规现象中，毕竟这个世界真的有女神和魔王。没有线索的猪猪探长坐在长椅上思考案情，他的旁边就是在电影院门口卖爆米花的摊位，做为探长的助手，贩卖不同口味的爆米花才是仓鼠人的主要收入来源。猪猪探长一直想不明白，就算天降圣光惩戒了圣职者，可他的死因即不是灼烧也不是精神穿刺，而是因为殴打造成的内脏破裂，就好像案发的时候圣职者遭遇了许多人围攻，可现场目击者完全没有见到凶徒，难道是幽灵类生物犯下的案件吗。就在猪猪探长继续自己的思考时，旁边爆米花摊位上的交流将他从案件中拉出来，周末有许多来看电影的情侣，还有拉帮结伙的年轻学生，仓鼠人的摊位一直都很火爆。仓鼠人做生意是一把好手，从简单的原味爆米花起家，现在已经发展出酸甜苦辣共计三十余种口味，每一个前来购买爆米花的人都会受到选择困难症的困扰，所以在摊位旁听到最多的话是给我来一份一样的。（给我来一份一样的，被殴打致死的圣职者，五十六份一模一样的口供！）

        猪猪探长一下子抓到关键线索，将整个案件奇怪的地方屏蔽干净，这就是一个简单到不行的案件，如果所有人都是凶手，他们在犯案后统一口径，任谁也不敢想象，各行各业毫无关系的五十六个人会作假串供。“被忽视的可能性！”在电影中那五十六个目击者与圣职者有深仇大恨，案件背后牵扯到令人发指的罪恶交易，杀人者们之所以光天化日下殴打圣职者致死，还能达成一致，是因为他们的亲友或者子女在圣堂洗礼后出现被侵害的痕迹，那是一起集体复仇案件。“你是说蒙卡的家人因为仇恨达成一致，在家庭聚会的餐桌上毒死了家主！”“我没这么说，导致一个人狠下心杀人的理由不仅仅是仇恨吧。”“你是说利益！”这样就对了，贵族家庭因为财产继承出现纠纷是常见套路，蒙卡姥爷因为年龄过大失去了对家族的掌控力，其他成员为了谋夺财产而将家主狠心毒杀，让他们联手的理由很有可能就是财产的公平分配，维妮一下子就抓住了案件的要点，有种灵光一闪的顿悟。“你从哪里推测出蒙卡家出现了财产纠纷？”“看看报纸不就知道了？”见到维妮双眼闪动着发现真相的兴奋，很明显这个姑娘已经从消极的思考中挣脱出来，查理将椅子重新倒扣回桌面，拍拍屁股走上通往二层的内部楼梯。“喂，留下来再讨论一下如何？”“抱歉，我要睡了。”维妮还想挽留一下查理，可对方头也不回的上去二楼了，到不是说查理不想与维妮讨论案情，只因为时间实在太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容易出事，况且维妮已经站起来准备开灯了。一层再次剩下维妮一个人，但现在她的心理状况与之前有很大不同，不再沉浸在失落中的维妮心中只想黑夜快点过去，明天好将自己的猜测讲述给凯文长官，通过多年看片的经验判断，这一次她真的十分接近真相。

        “唔，报纸在…有了！”打开一层的魔法灯后，维妮拿起朱莉丢进垃圾桶中的报纸，上面果然写了不少与蒙卡家有关的事情，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蒙卡勋爵生前曾有意向捐献出全部财产给慈善组织，用来给贫困的儿童提供助学基金，惨遭杀害后，这份口头承诺自然也宣布告吹。仅凭这一条维妮就相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家人毒死蒙卡的理由完全成立，她兴奋的高举报纸，对自己判断的准确性又提高了几分。兴奋过后维妮才察觉自己有些困了，视线瞥向墙壁上的挂钟，指针告诉她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半，属于她的睡眠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慌里慌张的维妮赶紧关掉魔法灯，然后一哧溜滑进还热乎的被窝里，准备趁着疲劳赶紧入睡，然后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刚才我好像只穿着内衣在屋子里乱晃，好在现在没有客人…查理应该全都看见了吧，不不不，那时我还没有开灯…可是他好像可以非常精准的搬弄椅子…果然还是看见了吧…啊吖好亏，明天找理由揍他一顿好了！”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打着大大的哈欠，维妮一早就来到警局门口，准备趁正式工作前堵住凯文警长，要是晚了她就要去街上巡逻，一整天都要与长官错过。“早。”“早安呼哈~”同事们踩着点赶到单位，他们在这两天也因为蒙卡的案子精疲力尽，与维妮打招呼都有气无力，要不然绝对会出言嘲讽她两句，而不是如此平静的打招呼。“警局不需要门童保安，有力气没处使就给我滚去巡逻。”凯文警长的言辞非常犀利，但与维妮一样的黑眼圈消减了长官的威严，看起来这两天他也同样被案件牵扯了不少精力，维妮很怀疑长官是否与查理一样戴的是假发。

        “不，长官，我有一个猜想准备和你商量，是关于蒙卡案件的！”“你，案件！猜想？如果你不想去街上巡逻，我可以安排你去社区给民众普及法律知识，可以比在街上乱晃体面不少。”“我说的是真的，蒙卡案件可能没我们想得那样复杂，毕竟猪猪探长说过，在复杂的线索和证据中，掩盖的只是简单的真相！”从维妮拦住凯文警长开始，就有警员开始驻足观望这两个人，原以为新进女警打算卖萌撒娇请求长官分派给她轻松的工作，结果维妮却大声说自己有关于案件的猜想。尤其是她猜想的依据是猪猪探长这种杜撰出来的系列剧目时，旁边看热闹的警员都要笑喷了，尤其是凯文警长看傻子一样的表情，比维妮瞎咋呼的模样有趣十倍。“我开始后悔收下你这个笨蛋了，趁我没开除你之前，赶紧给我滚去巡逻，否则我就让你去卫生间洗厕所！”“长官你至少也听一下我的猜想，或许对案情有帮助，或许我的想法就是真相呢！我怀疑那天坐在餐桌上的所有人都是凶手！”“你说什么！你快给我闭嘴！”凯文最开始完全没有理会纠缠不休的维妮，他只想赶快上到自己的办公室，在正式开始审讯之前小睡一会养足精神，他们已经发现蒙卡的管家有很大问题，可想要撬开他的嘴需要时间和精力。皇冠街警察局的大门被凯文推向内侧，由帝国传播过来的活页弹簧完美解决大门自动关闭的问题，因此不少公共部门都采用这种进口玩意。凯文因为连日审讯的疲惫精神不振，所以当他意识到维妮喊出了不得的讯息时，人已经进到警局内部，大门也因为弹簧的力量重新合拢，凯文赶紧重新拉开大门想要阻止维妮大喊，结果却为时已晚。

        之前空无一物的街道口突然出现几下闪烁的光线，那是记者手中照相机的闪光灯，这种普通人也可以使用的记录工具已经成为警察最大的敌人，不用凯文去指责什么，维妮就察觉自己犯下了何等的过错。维妮是一个正式职务都没有的社区警察，但记者可不会照顾新人的情绪，她冲动犯下的过错牵扯到整个警局，因为还不到半日，记者**到的照片便传播得到处都是。“家族成员因为财产继承出现纷争，继母联合子女残忍杀害蒙卡家主！瞧瞧你干的好事！”维妮的言论一下子就成为皇冠警察局的结论，虽然聪明人都知道是记者断章取义胡乱宣传，但是它的确造成了恶劣的影响，让本就艰难的案件侦破雪上加霜。“蒙卡的家人本就对我们怀疑他们非常不满，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竟然宣称他们是杀人凶手，这下子他们彻底不配合了！”实际遇到的困难还不止如此，除了已经显露出问题的管家之外，其他人的羁押时间已经到达极限，必须要在傍晚之前从警局释放，可以想象拥有大量人际关系的蒙卡家人会如何描绘警员们的行为，皇冠警察局将会收到前所未有的责难。维妮在警长办公室受到了劈头盖脸的批评，她终于知道警察们这么多天依旧在磨磨蹭蹭的原因，蒙卡姥爷虽然死了，但蒙卡家族依旧是贵族世家，拥有的庞大人际关系网让警察畏惧，仅是禁止使用严厉手段审讯就让案件走入死角，而维妮的行为将事情搞得更加糟糕。“与蒙卡家族有生意合作的家族正式向警察总部施压，如果不将蒙卡的夫人和子女释放，他们将会撤出对共和国的多项投资，这是**裸的威胁，现在就连总部那些督察警司都顶不住压力了，下令让我们限期放人！”

        凯文将自己的警帽重重砸在维妮的身上，发泄过怒火之后只能再把它捡起来戴好，其实他的怒气不仅仅是针对维妮的大嘴巴，这几日警局上上下下都为案件忙翻了，如果没办法得到结果，还将明显是凶手的人释放，他无论如何也出不了胸中的闷气。“那么我们就在今天傍晚之前找出线索，抓到真凶！”维妮的双眼红红的，在说话的时候忍不住会做出抽泣的动作，她的警察生涯似乎就这样到头了，自己当不了警察是小，给皇冠警察局带来的负面影响令她非常难过。虽然在这里只工作了几天，但是她已经适应了工作氛围，长官的责骂，同事的白眼，民众的嘲笑，虽然到处都是让人难过的东西，但维妮也了解，警员们在犀利的言辞下隐藏着负责热情的心，而民众也希望警察组织能真的在遇到问题时帮助他们。“找出线索，哼，抓到真凶！你知道我们已经用了几天时间都没有结果！”“那是你们的侦查方向有问题！”听到维妮如此理直气壮的指责，凯文反而因为过于生气平静下来，他不知道该对笨蛋女警露出何种表情来表达自己内心复杂的情绪，只能呵呵一笑反问过去。“你说我们的侦破方向有问题，那你倒是说说问题出在哪里？”“那个管家的确参与了一部分，但很有可能是接受某人的命令去做的，对于整个案件，尤其是投毒部分的了解，可能真的不多，所以即便再严加审问也无法得到结果。”凯文在办公室走了两步，维妮的看法他是同意的，毕竟仅仅管家自己是不敢也没有能力下毒杀死自己姥爷，他应该是受到他人指使参与其中，甚至在案发前他都不知道凶手要做的事情是毒杀蒙卡。“

        可对小蒙卡和蒙卡夫人的审讯毫无结果，前者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而后者滔滔不绝的都是对警员的埋怨，我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是没有资格进一步审问贵族成员的。”谈论到案情，凯文的情绪平稳了不少，他这些天忙着应付联合办案中的各种程序，还有上级和外界的压力，真正投入案件中的精力非常少，他也是有苦难言，准备趁教育维妮的机会，梳理一下自己头脑中的思路，毕竟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小蒙卡和蒙卡夫人的确有很大嫌疑，他们也是姥爷死后可以直接获益的人，或许正是他们俩合谋，或者蒙卡小姐也参与其中，才造成案件侦破的困难。”提到蒙卡小姐则更加令人头痛，这位姑娘除了哭还是哭，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眼泪，终于在昨天将自己哭倒，获得回家休养的权利，如果这位小姐真的参与投毒，那么关键性的证据此时恐怕已经毁掉了。“你还有什么想法，如果没有就脱下警服回家吧，你的父亲母亲都很想你。”听到凯文用柔和的语气让自己脱下警服，维妮忽然对身上这套累赘的衣物充满不舍，自己已经一只脚接近理想，如今却被自己葬送了，她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反正也没有后路，维妮打算破罐子破摔。“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将这起案件定义为投毒案，本身可能就是错误的，如果设计整个过程的人是蒙卡自己，如果蒙卡被圣水缓解了中毒症状，没有死亡又会如何？”这是维妮思考了一整晚的结果，总结出来后就连她自己都有些不信，一个贵族姥爷想要制造有人投毒的假象，结果却把自己真的弄死了，也只有垃圾敢这么胡编乱造。

        “啥，你说蒙卡只是想要制造假象，结果弄假成真，哪有人会这么愚蠢，而且这么做为了什么，为了钱吗？或许还真是为了钱！你是怎么想到的，这的确是新的侦查方向！”凯文长官的脸快速贴近维妮，这把她吓了一跳，还以为对方要强吻自己，结果凯文只是用手给维妮一个犀利的脑瓜蹦，似乎想要从面前的脑袋里多敲出一些对案情有用的东西来。“是通过报纸和电影找到的思路，如果把复杂的案件简化，事情可能真的没我们想象得那样复杂~”“报纸和电影…”第13章小道消息“蒙卡自己杀死了自己？我想知道提出这个看法的蠢货到底是谁。”皇冠警察局内正在举行蒙卡毒害案的研讨会，凯文将维妮提出的看法进一步总结，并加上自己的修饰，让整个想法显得不那么跳脱，但依旧赢得了不少吐槽。“蒙卡为什么要服毒自杀，或者说造成有人毒杀他的假象？”“嗯，目前只是根据现有线索的推测，最近蒙卡家族的生意出现很大问题，原本蒙卡利用自己外交关系建立的贸易渠道被人截断，现有支撑家族的收入只剩下郊外的种植园和几栋房产，别看蒙卡平时一副笑眯眯老好人的模样，实际上在商业利益中有不少对手和死敌，所以这么做可能真的是为了钱。”凯文在座位上回答了同事提出的疑问，这些信息都是报纸上可以得到的消息，大家之前关注的重点是投毒，如今再去看蒙卡家的经济情况，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少问题。“可是我还是不明白，造成有人投毒的假象后，对蒙卡家的经济情况有何帮助？”“如果报纸上开始大幅刊登有人想谋害蒙卡的消息，他的竞争对手对家族的打压力度会减小，同时这段时间筹备助学基金的事情会暂停，蒙卡可以有充分的理由躲到乡下去，过一段时间后，将全部财产交给自己儿子的手中，然后倚老卖老将曾经要捐献财产的事情消弭在无形之中。”

        这一套操作是典型的贵族手法，在遇到困难的时候，首先将自身至于受害者的位置，即为自己赢得名声，同时还可以避免财产受损，只不过在执行的时候，蒙卡的身体承受不住恶魔果实的辣度，直接一命呜呼了。“…除了北境的蛮人，很少有人知道恶魔果实的真正危害，蒙卡可能小瞧了小红果的威力，这些都只是猜测，我们必须要找到证据证明这一点。”听完清晰明了的解释，在场警员全都心中有数，扒开迷雾抓住重点之后，整个案件便不像最初那样令人困惑，根本就没有杀手或者神秘人物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毒死贵族，这只是一次翻车的舆论操控。“比警察先赶到现场的记者本身就说明了问题，可惜从记者身上问不到有用的信息。”“我就一直在奇怪，为什么贵族举行家宴不宴请旁系亲属，在埃德雷伯内部可是有不少蒙卡家的附庸，没道理只闷在家里与子女举行那么隆重的餐会。”“得了吧你，现在才说不觉得是马后炮吗！”抓到案件的关键点让所有警员的心理压力都为之减轻，新的侦查方向有助于快速破解蒙卡中毒案的真相，只要再给他们一点时间，一定能给媒体和上司完美的答卷，可惜时间没有多少了。“我们现在没有时间了！”“我已经给领导发出紧急电报，现在正式通知大家，我们又争取到两天时间可供查案，时间依旧有些紧张，所以我需要大家合力解决问题，给关注案情的各界一个满意的答复。”见到会议室中的警员达成一致，凯文长长吐出一口闷气，从警这么多年，他越来越感觉到力不从心，想当初共和国刚成立的时候，但凡有案件发生，所有的嫌疑人都可以先狠狠打上一顿，接下来不管案情多么复杂，通通都会倒豆子一样将自己所知讲述的一清二楚，哪像如今没有证据就无法破案。“在想什么呢凯文？”

        “想退休。”“别逗了，我们可以退，你是不可能退的，你退了上面还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用的狗啊，要不要去喝一杯缓解一下消极情绪？”这一次两位同级警长可没有嘲讽凯文，他们说出的是事实，埃德雷伯成立之初，警察做为抗衡军队的管制部门，一度获得相当大的权利，可当警察逐渐成为国家内部执法部队后，贵族们又觉得自己培养出来一个新的威胁。因此在埃德雷伯便有了十分奇怪的现象，各区警察局除了接受警察总部统一调令之外，还会受到当地贵族的辖制，警员们的薪水和补贴都是由当地大贵族或者几家贵族联合资助，警察们在遇到涉及贵族的案件时也会主动做出偏向贵族的判断。所以在埃德雷伯，警察主要处理平民之间的矛盾和问题，这也就造成了新的问题，当贵族与贵族之间发生纠纷甚至案件时，就需要有一个裁决机构来解决问题，否则只会造成贵族间的敌对，甚至影响共和国的稳定。可是贵族们不想再塑造出新的影响平衡的机构，不知是谁提出了折中的解决办法，挑选一些能力优秀的平民组建受管制的特殊警察局，处理那些头痛和令人棘手的案件，皇冠警察局就是其中之一，这也是皇冠警察局连一件新款警服都没有的原因，因为无人资助。每当有涉及贵族的重要案件时，即便是原本相邻的地区发生案件，也会丢给皇冠街处理，在侦破案件的同时还要受到制约，这一次联合办案中另外两位警长在协助凯文的同时也是监督者，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不去喝酒了，虽然争取到时间，可是时间依旧有限，在拥有明确证据之前，很难撬开那些家伙的嘴，要知道蒙卡被毒死如果真的是一次失误，贵族们宁可将真相带进坟墓里也不会说出来。”凯文清楚的意识到案件虽然见到曙光，可是与之前一样走进了死胡同，除了当日在餐桌上的那几位家庭成员外，根本就没人知道实情如何。

        多年的从警经验告诉凯文，上级在知道蒙卡中毒案的猜测后已经非常满意，毕竟只要没有人真的损害贵族利益，蒙卡死不死都不重要，之所以又给警探们两天时间，完全是顺势而为的结果。凯文知道即便两天后依旧没有查清案件真相，上级也会强制要求结案，就连结案报告上的标题都已经拟订好了，大概率会是管家谋害姥爷，企图掩盖自己私吞钱财的野心。类似的案件凯文已经处理过不少，只要不威胁到共和国的稳定，不对其他贵族造成影响，能够大事化小是所有人都乐于见到的结果。最初凯文当上警察是为了追求正义，年轻时也曾冲动的探寻真相，结果证明他有些时候做的都是无用功，而另一些时候揭露真相反而会造成更加可怕的后果。身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警察，他知道现在是收手的最好时机，可是内心中对真相的探寻让他不自觉来到审讯室，哪怕只有自己一人为真相努力，多少也可以为黑暗点亮一点光明。“我丈夫自己服毒？你这是对贵族的污蔑，污蔑！”“唉，果然根本就不会有结果。”一个人进行突击审讯的凯文无法从嫌犯口中得到任何信息，被骂出审讯室后心情变得越加糟糕，共和国原本就是贵族们为了自身利益结成的同盟，对于这种案件的结果是不关心的。就连警员们都不再有兴趣审讯蒙卡的家人，前来监督凯文办案的另外两位警长也准备带领手下撤回自己的地盘，说起来也挺有意思，蒙卡活着的时候拥有一呼百应的影响力，死去之后大家却对结果漠不关心，埃德雷伯实在有些现实过头，不知道著名的缇格贝尔自由都市是否真的充满热情和活力，能够让人生活的快乐一点。“嗯，有些饿了，去哪里好呢。”将压力卸掉的凯文在街道上随意行走，可是不知怎的就来到波特街的巷子里，他从手下那里听说过乔维妮的处境，这个小妮子最近一直都没有回家，反而赖在一个盒饭店刷盘子，如果被她父母知道一定会打烂她的屁股。

        “白玫瑰…进进出出的食客倒是不少，因为附近居住的大多数是贩夫走卒的关系吧，便宜最重要，不知道好不好吃。”因为犯错误被停职反省的维妮正在兼职服务员，她已经完全掌握打包和擦桌子的手法，相应的工资也进一步提高，还额外获得在工作餐中添加一份肉食的奖励，此时维妮正满面红光的送走客人，比执勤时整个人都活泼了不少。“欢迎您下次再来！”“嗯，肯定会再来的，能被铲屎官服务可是难得的体验。”“喔您好这口，我还可以扮演护士，教师和女仆喔~”“你可别，老头子我吃不消那个。”见到维妮在门口挥舞手中的抹布，送走一位年老的客人，凯文觉得让维妮当警察有些屈才了，真不知道乔尔是怎么教育出这么极品的女儿的。“本以为她执勤时就足够活泼，现在看来已经很克制自己跳脱的行为了，乔维妮！给我来一份免费午餐。”“抱歉，本店免费的只有咸菜旮瘩，不怕齁死我可以给你上一盆。”见到是自己的长官，维妮只觉得有些奇怪，凯文警长没道理跑到这种小地方用餐，除非是过来赚外快的，维妮的小脑袋瓜一下子就想到重点，上班第一天前辈带自己到处收保护费的事情。“不好了，条子来了！”只见维妮大叫着奔回店内，紧接着便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因为当初警察为了竖立自己的威信，对小商贩和违规营业者进行过严厉打击，所以很少有人愿意与警察接触，听到维妮大叫条子来了，不少食客都差点被噎死，毕竟谁都做过亏心事。“呦，长官，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们今天是在这里举行家宴，可不是违规经营，我给你介绍一下，在场的都是我的亲人，这边的是大表哥二表哥，那边的是三婶和五婶，中间那一桌是我的伯伯。”所有用餐食客都不敢抬头，将自己的脑袋深深扎进餐盘里，敢在门口阻拦凯文的是一个熟人，正是从厨房紧急冲出来的查理，粘着油烟的光头显得更加有光泽，让人一看就是资深伙夫。

        “…有种你再介绍一遍，当我傻啊，还家宴，神她妈的家宴，你家家宴用分隔盘吃，而且墙上还贴着价目表呢！我是来吃饭的，给我上四个肉菜。”“噢~四荤二十块。”“…一荤三素。”见到身穿警官制服的凯文不是来搞事情的，所有人都放松了自己紧绷的精神，白玫瑰盒饭店再度恢复之前的热闹氛围，聊天打屁吹牛，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坐在角落位置上的凯文一下子就回想起自己年轻时的记忆，当初埃德雷伯初建，大街小巷充斥着各种馆子和摊位，几乎每条街都有不下十个小偷，在街上追贼玩得就是抓现行，有时候小偷与警察在一起拼桌，吃完后就开始你追我逃，现在想想当初真是傻得可以。“四个菜，米饭馒头粥，主食来哪样？”“菜不挑，肉给我来那个红烧肉，来碗粥。”“自己去桶里盛，不够可以添。”一荤三素占据了满满一盘，随着维妮将盘子撂在桌面的动作，好大一块红烧肉从盘子边滚落，凯文摘掉装酷用的白手套，直接用手指捏起还烫手的肉块，放进嘴里后只感觉浓郁的肉香充斥着口腔。“嗯，真不错，虽然油腻了些，但是对从事体力劳动的人来说，这种又油又咸的味道刚刚好。”经常出席正式场合，各种风格菜品都尝过的凯文警长，对白玫瑰盒饭店的红烧肉给出好评，如今年轻人很少直接到盒饭店里用餐，所以在座的基本上都是中年和老年人，这让凯文一下子觉得自己老了，他看向在门口胡乱招呼的维妮，发现自己的确缺少了年轻人的干劲。“噢，这个咸菜酥脆爽口，够地道！”凯文上一次吃到这样地道的咸菜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有一个连续杀人魔逃到乡下，一个在地图上找不到的无名村子，凯文与同事从杀人狂手中救下一个老农妇，在以身相许和一罐子咸菜的感谢中，他选择了后者。“

        便宜好吃还量大，发现了一个省钱的好地方，这个查理倒是真有资格去蒙卡家掌勺，这份手艺只开盒饭店有些浪费人才啊。”凯文一口菜一口粥的吃了起来，沉浸在旧日回忆之中的凯文，回想起与兄弟们一起追贼的日子，那时虽然很辛苦，可是却很快乐。“喂你听说了吗，就是之前蒙卡姥爷被毒死那件事，据说是他家里的长工女仆协助姥爷投的毒，最初只是想要制造虚假案件，从保险公司骗一笔保险金填补商业上的漏洞，结果女仆使了手段，真的把姥爷毒死了。”“那个女仆给蒙卡家干了许多年，一直都挺本分的，不应该会参与这件事吧？”“还本分？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仆实际上就是蒙卡的情人，在乡下还养了两个私生子呢，可是据说蒙卡姥爷年轻时在战场上受过伤，不能生育，你说这件事奇怪不奇怪。”“不能生育！那他们家儿子女儿还有那个年轻夫人和孩子都是怎么回事？”“那就不是咱们能明白的事情了，也许贵族拥有别的繁殖方法呢，不通过那件事就能生孩子，你懂的~”听到邻桌两个闲人在谈论蒙卡的案子，凯文最初根本就不想理会，谁知两人越说越过分，而且谈话里的不少信息就连警察们都不知道，凯文哪里还坐得住。“两位，你们的消息是从哪里听到的？”“凯文警长，你不会不知道吧，我还以为这是被压下去的真相呢，门口那个铲屎官，就是她告诉我们的。”顺着食客的手指，凯文将视线望向依旧在门口挥舞抹布的维妮，对方穿着盒饭店的红白工装，多了几分干练和俏皮，可惜凯文已经不是会被女人外表欺骗的年纪了，尤其是维妮私下里胡乱散布关于案件的信息，按照共和国的法律，已经足够被判个几十年。“乔维妮，你给我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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