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故人思故国 (5 / 5)
        “淮川难道不稳定吗？我看王爷这些年做得很好啊。”

        涌泉关一战，铖卫军失势，边防由李璟年的定淮军取代。淮阳王连谷山失了军权，反倒一心扑在民政上，这些年重建淮阳城，颁布一系列革新政令，新开海贸，仅一个十年便让淮川重新恢复元气，富庶程度甚至还要超过以前。

        “淮川如今是大周臣地，坐拥定淮军却仍是自治，你觉得朝廷会放任下去吗？”

        不等他回话，袁苍梧继续道：“阎遂之乱，致使中原生灵涂炭，国力锐减，虽然陛下平息了祸乱，但这场动荡造成的影响远非如此简单，因为叛军首领阎遂是雍人，导致中原朝野内外产生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思想，民间对番邦外族变得敏感排斥，而这些年休养生息，朝廷对于臣邦变得忌惮警惕，这些年不断削蕃，削的不仅是封疆重吏，对于众多外族藩属国，更是宁愿不纳这一方版图，也不想在日后尾大不掉。”

        “而淮川也是重要的一藩，虽是一脉相承，但终究距离中原遥远，来往不便，有心思的人说不定早已将这里踢出了正统。若不是当初于陛下复国有恩，哪能一边获得朝廷驻军又能不尽臣地之责。”

        程淮安靠着椅子，默默失神，这才知道为何他要问自己何处是故乡，想来朝廷与淮川之间隔阂越来越深，日后如何发展不得而知，但像他这样身具两地经历的人，总有一天会面临抉择。

        然而他确实没想过抉择，抬头怔怔看着梁顶，母亲是淮川人父亲来自中原，少年时在上林苑宫廷长大，十五岁后又回淮川从军十年，非要问哪里是故乡，只能说每当巡狩关外在那荒野风餐露宿的篝火下时，脑海中浮现的有父母恩师、战友同袍，夕阳笼罩的涌泉关......还有三千里外的长安城和陛下的厚望。

        一直以来从没有过要在淮川和中原之间做选择的困扰，守护淮川便是守卫大周......今日听了一席话，简直坏心情。

        不过踌躇也仅限刹那功夫，他虽念旧却不怀旧，时至今日，弓弦军才是他唯一的寄托。

        “怎么不见大将军？”

        袁苍梧已经坐下，重新温起了酒，头也不抬：“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

        “那倒没有，只是最近想借一借将军的虎皮。”

        看出他想走了，袁苍梧也不多问，关于他想西征的事，还是那句话，且看他能走到哪一步。

        “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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