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故人思故国 (1 / 5)
        在铖卫军的牢里呆了三天，背上一结痂他便堂而皇之地走了，无人拦他也无人理他。定淮军与铖卫军是现在和曾今的两头巨虎，而弓弦军却是这几年公认的一群恶狼，凶名在外。

        程淮安本欲进城，突然有人追上来告知，涌泉关大营令他即刻前去。

        虽然弓弦军是自成一脉，但不论是王府还是定淮军的命令，他基本上都得听从，而且这双方也算待他不薄，所以他调转身形，骑着马往西而去。

        偌大的涌泉关位于阿妾山与另一座无名山脉之间的谷地，横跨数百丈，两侧负雪苍山接天连地，高指云霄。

        既是上司也是邻居，程淮安来这跟回家没两样，路上的守卫毫无表示，都不需要给他带路。

        穿过重叠并守的内外鄣城，独自进了中军大帐，篝火噼啪，一斑白老人身着墨色深衣，弯腰躬身，正拿着一柄木勺在一尊提梁壶内搅动，远远便飘来缕沁人酒香。

        一闻便知这是淮川最为常见的朝露酒。朝露酒是淮川流传最广的梁米酒，是关外的山民、在淮川被称为护林人所流传出来的手艺，顾名思义，便是利用淮川高原地势和四季日照带来的冷热差而产生的丰富露水酿造。

        相比雪水，露水才是淮川最好的天水，不如泉水清甜井水沁凉，露水尤为甘冽，以白露时节的露水为最佳，护林人在此时节常在高山松杨叶上采集露水，酿出来的酒斟之见丝，清香扑鼻，程淮安尤其沉醉那霸道的后劲，杀人之前必不可少。

        老者却并不是大将军李璟年，而是他身边的谋士，也是程淮安的半个先生：袁苍梧。

        先生正忙着，也没空招呼他，随手示意他入座，放下木勺又拿起铁钳拢了拢火炭，正声道“先喝口热酒，再谈正事。”

        片刻酒已酣，入口醇绵，袁苍梧放下杯子，眼中似是回忆：“还记得中原如何煮酒吗？”

        还未等对面年轻人回答又自顾说道：“来淮川三十多年，以前的滋味都忘记了”。

        程淮安拿起酒壶替他斟满，自己连饮两杯，说道：“大概是佐以青梅之类的...总之没有这么醇烈。”

        又问道：“老师莫非是念旧了”。

        袁苍梧反问他：“你不念旧？你可是半个长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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