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买凶拍人 (1 / 6)
        苍山负雪，千里莹白。

        河水悠悠，数丈宽的河面，夕阳照得水面波光粼粼。

        时值凛冬，薄暮时分，夕阳余温尚未散去，凛风徐徐，正待月升东山。

        李汜扎着裤脚，坐在河边的干草堆上，手里拿着一壶酒，时不时地看向远处营地里操练的士兵，偶尔吐出一块肉骨头，让冰清澈骨的河水溅起无数水花，其神情显得十分惬意，郭榷也走到一边坐下，互相碰着杯。

        两人是淮阳城铖卫军左右勋卫，品阶不高，但资历深厚，也是实权将领。

        淮阳城是淮川国都，也是国境，而淮川又称秦地，由中原避祸的流民西迁至此而发迹，历经百年，曾独自称王，后因无力对抗强敌西厥，几经屠城灭族之祸，不得已之下重新称臣于中原王朝，成为了大周的藩属国，换取军事庇护，延续至今。

        虽同属一脉，但两地相隔至远，从大周长安城西行至淮川，中间要跨越长达三千里的暴土狼烟之地，所以淮川基本自治，掌权者为淮阳王府。

        铖卫军正是淮川的原生部队，曾驻守西大门——涌泉关，十年前西厥大军压境，拉锯半年，最终涌泉关失守，十万铖卫军陨落，等到打退西厥后，涌泉关交由大周朝廷派来的定淮军驻扎，残存的铖卫军则改成了淮阳城内的宿卫编制，负责拱卫国都。

        不论是官职还是地位，李汜与郭榷都可以说是日落西山，再无当年风光，二人一个愤世，另一个逐流，连带着手底下的兵也变得骄矜怠惰，以至于没有深刻地意识到，他们的主子——淮阳王府中的某个人已经十分不满了。

        “**，世子殿下的手伸得越来越宽了，我手底下的小头目已经换了一半的面孔，迟早要架空老子。”李汜又重重地吐了一块骨头。

        郭榷感同身受，“要不再找韩大人说说？”

        他口中的韩大人是他们名义上的直属上司，铖卫军的掌门人，韩一辅都护。

        “韩大人？”李汜冷笑，“他恐怕自顾不暇，自从王爷放权后，世子对我们这些老人可谓是一点情面都不留，想我等也是一腔热血撒过涌泉关的人，到他嘴里居然变成了尸位素餐的蠹虫！”

        郭榷叹了口气，“一个世子殿下，一个弓弦军头领程淮安，这两个年轻人近年来锋芒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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