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就这么生活0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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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就这么生活04
        学校里已消耗完了我们仅存的创业热情,还有那些对爱情的向往。费劲不忘初心,对前女友的念念不忘如鲠在喉,主动分手虽未能如愿,但在逃亡的路上,这感情却如飘荡在空中的烟尘,早随风消散,荡然无存了。虽然大学里有过无数个女友,可相处总不长久,近些日子倒开始了对美好姑娘的念念不忘,毕竟这是他到y城前最后的思念,即便只有短暂的接触,即便连手都没牵过,但已在他心里打上了深深的烙印,以费劲只要我不认可便是不存在的逻辑,他定然会认为对方并没有拒绝,甚至给了希望,费劲一直觉得,一个姑娘,只要没结婚,便有被追求的权利,就有属于任何人的可能,成功是给有准备的人。美好姑娘拒绝他的时候曾说让他好好理解什么是成功,费劲自认为总有一天会参透成功的含义,虽现在离成功尚远,但总是有成功的希望,看他独自沉浸在思念中难以自拔,我知道,这是他对现实苦难仅存的心里慰藉罢了。

        此时费进已回望窗外良久,像伫立的丰碑,一动不动,直到饭菜上桌,费劲依然一言不发,自顾自的吃起来,吃得愁云满布,“怎么,不合胃口?”,我问道,“不知道她现在在那边过的好不好”,费劲愁着脸,“你又想起了谁”,我问,“也没谁,就胡乱想了想我们在大学的日子,顺便想起了她”,“你的美好姑娘?”,“嗯…”,“我们都自顾不暇,想这些有什么意义”,“也不能这么说,毕竟爱过。至少大学里,觉得自己还活得有点意义,不像现在…”,费劲欲言又止,说着又沉入深深的情绪中。“向前看,总会好起来的”,我宽慰到,“嗯”,费劲心不在焉的敷衍到,“再说,人家不是都拒绝你了吗,也不大可能成为你女朋友,就死了心吧”我说,“只要不放弃,就还有希望”,费劲莫名其妙的一段话,说的云里雾里,边说边大口大口吃着眼前的“四川正宗”,我说“人应该向前看,儿女私情先搁一搁,咱后面的路还长”,费劲若有所失,却对此没有做任何回应。

        正当费劲化思念为食量的时候,旁边桌一个操着东北口音的男人厉声喝道:“啥玩意,我都等了半个小时了,你们上菜咋这么慢,还想不想做生意,为啥对面来的比我晚,还先上菜”,服务员见状,赶忙过来解释道:“人家点的是面条,不是菜,所以上的快,请再稍等片刻”,东北男捏着筷子拍桌子道:“面条咋地,也得先来后到吧,我他妈都等了老半天了,黄花菜都凉了,再不上菜,我就掀桌子了跟你讲”,服务员看不好对付,赶紧撤下,老板娘出面解围“这就上,这就上”,接着就去了后厨催促厨师赶进度,费劲好奇的看了对方一眼,正好四目相对,对面东北男瞬间又骄横起来,“瞅啥瞅,再瞅一个试试,找削是不”,本意是说我们,哪想在我们旁边的旁边坐的也是一个东北人,因为是冲着我这边,以为东北男是说他,立马啪其桌子大喝,“瞅你咋滴,早就看你不爽了,是不是想干架”,说着做撸袖状,我跟费劲夹在其中不敢动弹,更不敢多言,觉得此刻气氛有些凝重,粗狂男哪想对面竟然跳出个“比他还横的”,顿觉脾气来了,准备发作给他点颜色看看,正操起板凳表示一下愤怒,这时从后厨走出两个彪形大汉,想必是老板娘觉得事态严重,不得已为之,两大汉带着厨帽,气势汹汹,“谁在挑事儿,是不是找削,我几天没打架了,正好活动活动筋骨”,你想干嘛,指着粗狂男,想打架我们奉陪,粗狂男一看形式不对,立马消停了,表示“没事儿没事儿,我们只是互相问候一下”,说完就安分的坐下来了,旁边的眼镜男用一口不太正宗的普通话说着:“咱东北爷们,能不能大气点,整啥整,能有点素质不”,东北男十分不悦,只是碍于厨师的魁梧,不敢过分表态,说:“咱老爷们有事儿外面解决,别整这些有的没的”,旁边的眼镜男回答道:“等我吃完再跟你理论,你等着罗”,我跟费劲觉察到了火药味,此地不宜久留,匆忙吃完结账便匆匆走了出去,走到门外,发现我们最值钱的两辆二八自行车竟然不翼而飞,这让我们大为吃惊,小偷能在我们眼皮底下就把两量车给顺走,肯定是胆大心细的主,想找回来的希望更觉渺茫,我跟费劲无奈的对视一眼,看来只有徒步赶回去了。

        此时天色尚早,晚霞的余晖还未完全散尽,甚至有些残留的温存,我想吃饱喝足了,偶尔散散步也还不错,我们便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顺便也呼吸一下自由的味道,才走出正宗四川不久,只听里面传来几声碗筷碰撞的声音,紧接着两个彪形大汉丢出了两个人,定睛一看,正是东北男跟另一个眼镜男,两人愤愤爬起来,还意犹未尽,互相放着狠话“你别走,等着,我去叫人”,另一个说“我等你,看你能把我咋地”。说完一个转身就走,原以为会徒留另一个孤独的等着对方的械斗,哪想前脚刚走,另一个也拍拍身上的尘土惺惺的走了。就这么一会儿,门外就围观了不少人,大家原以为会看到一场精彩的武斗,看打不起来,便大失所望的散了。

        我们接着漫步于回程的路上,边走感叹着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已在y城落脚这么长时间了,却依然没能融入这座城市,这城市对我们而言,显得熟悉而陌生,我们就像一个旅居的过客,游荡其中,并没什么归属感,只是努力的做着活下去的挣扎罢了。

        费劲盯着远方的天空,感叹一声“好艳丽的晚霞啊”,我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这不是晚霞吧,好像是着火了吧”,说完从远方传来一声浑厚却不清脆的爆破声,打破了这傍晚的宁静,费劲有些恍惚,茫然环顾四周,“着火了,还是爆炸了,怎么才听到响声?”,我说“光在空气中传播的速度比声音快,所以我们先看到火光,再听到声音,应该是发生了什么爆炸”,这勾起了费劲的好奇,“赶紧过去看看,到底严重不严重”,费劲说。

        眺望不远的郊外,能隐约看到升腾起薪火烟尘,浓烟升腾如“小巧精致”的蘑菇云,从这蘑菇云的爆炸效果来看,不像是简单点“安全事故”,想必有些严重,此刻我们周边人群开始聚集起来,一种局促不安的情绪笼罩身边,感觉空气也变得急促,刚下班的职员,买菜的大妈,散步的大叔,还有那开着车的司机,路人甲等都不约而同的往同一个方向赶去,拥挤着,簇拥着前行,我们也被人群推着走,周边声音越来越嘈杂,人群聚集的方向统一往郊外声音的爆发点赶去——城镇火车站,不多久人群骚动起来,往那个方向的人也越来越多,远远的隐约还能看到一丝浓烟,费劲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看热闹的机会,与世隔绝这么长时间,总算可以满足一下久违的好奇心了,而我对围观热闹早就没了兴趣,这源于很久以前的一次围观经历,记得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正巧路过集市,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我心生好奇,努力的挤进人群想一探究竟,却什么都没发现,旁边的人开始议论纷纷,都在打听围观的缘由跟细节,直至打听到第一个围观群众才得知,原来是看到一个人抬着头望着天,于是便驻足,也顺着他的方向看去,看了好一会儿没看出个究竟,这才问这位抬头一动不动的同志,到底在看什么,就这个空档,周边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在得知这人是因为扭了脖子,顺便站着活动活动筋骨,用抬头斜角45度的方式仰望天边,以缓解这疼痛时,我大失所望,准备抽身出来,不想这围观人群太厚实,找不到一丝可穿行的缝隙,大家依然不愿散去,因为对这个答案不以为然,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肯定还没弄明白状态,必须探知这真相的真相。无奈我夹在其中难以动弹,已被里外几层包裹得喘不过气,所有的人簇拥着我,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袭来,为了围观,险些让我窒息。这围观的代价实在太大,从此对围观群众产生了恐惧感,能远观,绝不靠近,虽然无法完全杜绝看热闹的好奇,但尽量让自己保持在可进可退的安全距离为上。

        此刻周围的人群还在聚集,从围观人群断断续续的交谈中,大概得知远方发生的缘由,原来由于这火车站年久失修,导致路过的火车直接脱轨,顺势撞到了月台,进而引发了部分引擎跟周边建筑失火,还不清楚是否有人员伤亡,边说着好几辆救护车从耳旁呼啸而过,警车也开始了鸣笛,要赶过去维护治安秩序,看这阵势,我想情况不容乐观,我对费劲说,“不去了吧,太远了,等我们走过去,估计善后工作都做完了,那边肯定会有很多维持治安的警察,有风险,要认出我们,我们这段时间东躲西藏的苦就白吃了”,“啥,白痴,你才白痴,我们看看就回,得去看看,我们还得搞辆车,不然回去也是个问题”,费劲答非所问,想想回去貌似也无事可做,不如看看热闹感受一下世俗也挺好,近段时间的隔绝,让费劲如放出笼子的鸟兽,绝不放过任何一点围观的机会,不满足一下放归野外的自由,是不会罢休的,我也就没说什么,跟着费劲往火车站方向赶去。

        很显然,这偏僻的地方能建一座火车站是地方政府跟相关施工方博弈的结果,不然我想不出任何在这儿建设火车站的合理理由,一来,这儿实在偏僻荒芜,连偶叫的鸟儿也很少与此处落脚,更何况有人,二来,这荒郊野岭,路途崎岖的,很明显政府并没有贯彻“要致富,先修路”的利国利民政策,本身也没见什么特产,放眼望去除了黄昏下飞过的几只孤雁和一片凄凉的芦苇荡,外加几亩尚未开发的荒地外,再无其他景致,所以住户基本没有,反倒是人在其中兀然会生出绝望感,且建设风貌实在不合当今潮流,与建设新农村的政策背道而驰,或许是上个世纪遗留下的产物!我跟费进走在这儿崎岖不平的道路上,心中甚是有些慌乱不安。因为路虽然不好走,但人却很多,看来中国人看热闹的兴趣自古很高!

        我们走了半个小时,实在是乏了,正当我们打算歇歇脚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人,推着一辆自行车,看了我们一眼,“要车吗?便宜卖”,费劲说,“多少钱”,“50”,“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那人左右一瞄,凑近费劲跟前说,“行,一口价20”,费劲麻利的掏出钱给到对方,然后接下来,载着我一路往郊区火车站赶去,怕再晚一点,就赶不上围观的群众跟扑腾的火苗了,“这该死的路,真不好走”,边骑车边颠簸,感觉隔夜饭都被颠出来了,我说“我不行了,我得下车缓一会儿,我胃受不了”,费劲一个劲的骑着“就快到了,就快到了,再等等”,可没多一会人,费劲突然停下自行车,快步下车,匆忙往路边跑去,我好奇的看着他,问他怎么了,他脸色铁青,朝我看了一眼,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然后“哇”的一声,吐了起来,把好不容易开荤的“四川正宗”吐了个精光,我拍拍他的肩膀,“算了吧,看个热闹而已,不要这么拼”,费劲吐完,仿佛恢复了点意识,“就在眼前了,不能半途而废,说了要过去就得过去”,我说“那我来骑吧,你后面坐着”,“不了不了,我骑车熟练,刚才吐完了,现在状态好多了”,我讴不过他,只能让他接着载我,我忍着胃部的翻滚,就这么一路颠簸着。狭窄的崎岖小路,费劲为了围观的不顾旅途遥远,这种精神我着实敬佩。正当费劲费力的登着破旧自行车经过一个拐角处时,迎面一道强光,正打在费劲的眼睛上,费劲下意识的用手做一个遮挡,才发现过来来的不是别的,正是一辆汽车,在这狭窄的道路上,简直是狭路相逢,两边都退无可退,不偏不倚车子刹车不急,直接跟我们的自行车撞了个正着,我躲避及时,提前跳车踉跄在地上,费劲没反应过来,紧握自行车把手一头栽倒到了旁边的荒地上,连车带人直接摔了下去,不一会儿车上下来一个学生模样的人,倒不是我看出他是学生,而是他一下车就说“我是大学生,你们不要怕,有问题我会负责”,费劲从荒地里爬起来,拍拍尘土,说问题不大,只要别影响我们赶去看热闹就行,大学生说“他刚从那个地方过来,善后工作已经处理完了,人群也差不多散了,没什么可看”,“什么,已经完事了,政府办事儿效率这么高了?”,费劲疑惑的说,“哦,我也只是远远的看到大概的情况,因为通往那边的路已经被封了,所以你们估计也去不了,我这才掉头回来的”,费劲十分失望,“不行,我得去亲眼看看,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不能白走”,费劲艰难的从荒地里爬起来,正站起来准备抬脚的时候,却怎么都无法端正姿态。“哎呀,不行,感觉动不了了,可能骨折了”,费劲强装镇定的说,大学生赶忙过去扶住他,说“我是大学生,你们不要怕,有问题我会负责,我会负责的”,费劲面色凝重,忍着疼痛,扶着对方的肩膀说,“你叫什么,现在像你这么有责任感的大学生不多了”,“我叫曹爽,叫我小爽也行,先送到医院吧,看看问题严重不严重,有问题我会负责的”,“爽啊,你刚刚是不是打的远光灯”费劲喘着粗气问道,曹爽尴尬一笑说,“那是远光灯嘛,我分不清什么是远光灯还是什么灯,觉得只要是灯就好了,能照亮前路是最重要的”,费劲听完脸色扭曲,可能是因为过于疼痛,也可能是对曹爽的回答感到痛心。

        曹爽说要送医院去,“到最近的医院可能需要点时间,可以先开车载你们过去,先救人吧”,费劲实在是疼痛难忍,无奈接受,可还是不放心,叮嘱我先把车上锁,曹爽说“这个时候还管什么自行车,得先去医院,看看x光,是不是骨折了,这是大事儿”,费劲很感动的点点头。正当我准备给自行车上锁,发现这锁已经被撬了,完了,想必就是赃车了,逃犯骑赃车,不是偷也是偷了,我仔细看了看,竟然意外的发现这就是我们那辆被偷的二八古董车,心中一阵悔恨,可惜没能把偷车贼当场抓获,但眼前最紧要的是把费劲送到医院,也就管不了这么多了。我随便处理了一下,就扶着费劲一起坐到曹爽车里。曹爽说先送我们到最近的医院,曹爽自信满满,“你们放心,我车技好,肯定能最快的速度把你们送到医院”。车子刚起步,开出十米不到,一阵抽搐,就陷进了郊外的水坑,见状曹爽又猛踩油门,车子突然冲进了前面更大的水坑里,随着“轰”的一声,便彻底熄火了,曹爽的这一翻翻操作,让我跟费劲惊讶得目瞪口呆,我问道,“你不是实习生吧”,曹爽腼腆的笑到,“有驾照的,老毛病,老毛病,这车子是我爸的,二手车,经常熄火”,费劲扭曲着脸“爽啊,你不知道陷坑的时候,先下车看看嘛,你这样蛮力踩油门是很危险的”,曹爽嘿嘿一笑,对我们说,“没事儿,这样,这附近离市区有点距离,要不先骑自行车带你去那儿吧,我骑车能带人,这车先搁这儿,先让汽车维修的人过来拖车就好,你帮忙在这看着,我去去就来,你看我也跑不了,车子也在这儿,先救人嘛”,费劲觉得思虑周全,可以接受,但身上的剧痛越发明显了,且这疼痛已渐渐麻痹了神经,一阵恍惚中也不清楚这痛感到底来源于哪儿,就好比喝醉酒的人找不到嘴在哪儿一样,仿佛是背,又仿佛是腿,总之这疼痛感计划要遍布全身。费劲忍着痛苦,只能接受曹爽的建议,于是曹爽骑着那量二八自行车,费劲坐后面,只是刚骑上没多久,意外还是发生了,路上一个颠簸,曹爽连人带车直接滚到了旁边的斜坡,这次费劲是彻底的残废了!这一颠簸无疑雪上加霜,火上浇油,把不太严重的费劲给整得动弹不得,倒在地上不住的哀嚎呻吟,“小爽啊,你还是打急救电话吧,我不能动了”,曹爽脸色紧张的看着费劲,费劲此刻的脸色更紧张,看情况实在严重,不得不拨打了120急救电话。费劲试着努力爬起来,瘫坐在一边,闭着眼睛,仿佛在感受生命最后的喘息。

        过了好一会儿,救护车晃晃悠悠的赶了过来,车里下来两个胖乎乎的护士,一个带着厚厚的眼镜,一个脸上的肉多得几乎可以忽略掉她的眼睛,费劲痛苦的呻吟着,戴眼镜的护士瞥一眼费劲,对曹爽说,“你打的电话?”,曹爽点点头,又指着费劲“这就是病患?”,费劲瘫坐着,有气无力的说“我是,我是”,“我们这儿起步价200,车里所有的其他诊疗另外算钱,先说清楚了,免得待会有纠纷”,曹爽直接掏出250,“先救人,先救人…”,于是两个胖胖的护士晃晃悠悠的抬着费劲上了救护车,费劲临上车回头看了我一眼,说:“记得咱新买的自行车给上锁啊,给上锁……”,说完这句话如释重负,这上气不接下气的状态就如临终告别一般,我点点头说,“放心,放心,已经上锁了,先看病…”。

        就这样,费劲成功住了一个多星期的医院,索性并没伤到筋骨,伤及范围虽大,但问题不大,医生得知情况也觉不可思议,如此折腾,竟只是轻微骨折,简直是医学上的奇迹,医生宽慰痛苦的费劲,告知他好好调养段时日便无大碍。在得知还有着痊愈的希望,费劲这痛苦便莫名的缓解了不少,恍然间,肢体似乎也恢复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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