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濒临乞讨地活着 (1 / 2)
        世间从来都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有，那一定是陷进。

        他从地下通道的台阶上坐起来，伸展腰身。黎明的前夕，赶地铁的上班族早就起来了；为这些早起之鸟服务的早点摊儿要更早一些，油烙饼，炸糍粑，包子馒头，西米粥，豆浆，牛奶等早点餐品，堆叠在一个个的小推车上；连夜安装路灯旗的工人这时候陆续收工，路过早点摊儿买上一两个大包子，就当作晚餐享用。

        人流逐渐多了起来，陆陆续续地人穿过地下通道，到街对面的地铁站乘车。他不得不站起来，给人们让出行走到空间。这是他借宿在这里的第三个夜晚，身上的钱都花光了，学校也回不去，家远在几千公里之外更加回不去。他选择在借宿在地下通道里，是因为这附近的售楼中心，白天有发传单的工作，他坚持做了三天了，只要再坚持四天，做够一个星期，就有工资可以拿。

        也许是晚上睡着的时候，凉气吹进了身子里，他站在角落里不禁打了两个寒颤。把干净的外套从包里拿出来，套在身上，他揉了揉鼻子，从地下通道里出来。清晨的鸟叫声悦耳清脆。他逆着人流在马路崖子上走，树坑里的行道树，都是些不禁风的幼苗，这时正随着微风沙沙拉拉地摇摆。

        谁会住在这么远的地方呢？绝大多数都是躲避高额房价的年轻人。作为城郊区域，新开发的房产数量多，价格也比城中心的便宜不少。这些年轻人可能来自于不同的地方，有些是本地的村镇进城打拼的人；有些是外地读书后留下来的年轻人；还有那些家庭条件一般的小两口，成家后与父母分开，把小家安排到郊区的地方。但不论如何，地铁通勤在一个半到两个小时的空间距离，促使他们放弃温暖的被窝，早早地奔波在路上。

        有家胜无家。他心里美滋滋地想着，这些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人，要早起回到市区工作，哪里像他这样，工作的地点就在自己栖居的地下通道不远。也许是这种阿Q一样的自我胜利法，他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完全忘记了自己窘迫的现状。

        离售楼中心的派单小队集合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他选择去附近建设了一大半的公园逛一逛。一方面活动一下筋骨，好逼出昨夜露宿的寒气；另一方面，也学着时髦的生活方式，来个晨跑锻炼。公园里的人很少，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一起，下棋，练剑，跳街头老年舞。他跑了一圈后，在一个抖空竹的大爷旁边坐下，盯着人家手里飞转的空竹。

        大爷忽然停止了，看着坐在长椅上的他，声音底气充足地说：“唉，小伙子，你会玩儿吗，过来一起呀？“说话的口音不太像本地人。

        “不不不，大爷您玩，您玩，我不会，不会“他连忙说。

        大爷收起了空竹，径直朝他走了过来：“年轻人起这么早锻炼身体的，你还是我在这座城市里见过的头一个”大爷笑眯眯地说：“你也别见怪，大爷就是想和你聊两句，我已经快一个月了，没找到合适聊天的人了”

        他回以微笑，谦逊地起身向老大爷示意，把大爷让在自己身边坐下。“大爷，我听你讲话的口音，不像是这里人，你是北方人吧？”

        “嘿嘿嘿，小伙子我看你身形，也不像是这里人吧？”大爷没正面回答，只用了一个‘也’字，肯定了他的猜测。“我是跟着我女儿来这里住的，我女儿在这里念的大学，毕业后就在这里工作了，我奉我老伴儿的命令，来照顾女儿生活起居”大爷忽然凑近了小声地说：“也顺便呀，监督她找对象”

        “那，您的女儿一定是很优秀的人吧！能在这里有一份正式的工作”他生硬地找个话来说。

        “不….不优秀，优秀的话就不至于找不着对象了“大爷调侃着说。大爷抓起手里的空竹，递给他说：”我看你挺喜欢这个的，你是不是会玩…..来，拿去玩“

        他连忙推诿道：“不，我真不会，我是看您拿着木棍提线的样子，有点像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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