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 / 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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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1 / 4)
        引子:KTV里他反反复复的唱**的《真的好想你》和东来东往的《海角七号》,“我们五年只见过四次,在一起的回忆就那么一点,去年我们还在一起唱《海角七号》,而她现在却不是我的,我想她!我要唱歌给她听”,电话那头一直无人接听,林春天拿着麦对拨不通的手机痛哭大吼:“丫头,我爱你!我真的好想你!”

        新兵骨干下午就要到教导队集训了,如我所料,果然没有让我带新兵。李哲瀚、翟明轩和宋风华是三个新兵排长。因为我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并不眼红,我安慰自己“带新兵就像**发动侵略战争,是将国内因资本主义的特性而产生的不可克服的痼疾转移到国外,但不可能解决掉根源,是一种逃避,我的战场在老兵连,我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先在老兵连挺直腰板”。这明显是一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阿Q狐狸精神,我觉得去当新兵排长至少有三点好处:首先你发展了一大批自己的人,如果你是一个真正为战士着想的好排长,那不管将来你排里面的任何新兵走到任何岗位,都不会忘记他入伍以来的第一任排长;其次能锻炼自己的军事技能和管理能力;而且能扩大自己的人脉,认识更多或是更高层的领导,得到更多表现自己的机会。

        周六下午,那群老士官照常在和教导员还有几个指导员、连长踢球,大值日叫我,说是二连的宋杰找我。我下楼,宋杰又说是营长找我,我看到营长站在营部门口,所以赶紧跑过去“宋杰说你数学挺好的?”我一听宋杰无意中把我的后路都堵死了,我肯定不能说我不好啊“恩,还行”,“教初中的数学没问题吧?”“呵呵,初中数学太简单了”“行,给你个好事。回去换迷彩服戴帽子,去旅招待所,王副的家属和孩子在那,你负责给他孩子辅导辅导数学。”“啊?”我这才晃过神,我倒想见识见识跺个脚就能让全旅震三下的大领导是什么样子,但这其中当然也含着危机:初中的数学能有多少知识,所以肯定是小孩子顽皮,而且即便孩子进步了,那也是孩子聪明,当然也有少部分你的帮助在内,但倘若孩子没进步甚至是退步了,那明显就是你的引导有问题!其实我是感谢宋杰,因为是他把这个机会让给了我,而我又是一个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有表现自己的可能就会站出来的家伙,所以我肯定会接受这种任务,而且我好像已经是最后的人选了,王副肯定不会要老排长,因为他们都会有调职的问题,宋风华、翟明轩去带新兵了,宋杰又不干,所以我对营长的安排也没的拒绝的,不过后来证明自己太小人之心了,王副是好领导,嫂子是好嫂子、旭尧是好孩子。

        想到王副又约么一下他家属的年龄,我叫“嫂子”也可以,叫“阿姨”也可以,所以我问营长“那我见他家属,应该怎么称呼?”“进了门,敬个礼喊嫂子!”军人家属的称呼是很有意思,所有的军人家属,你都是统一叫“嫂子”,即使你是十六岁的新兵,而嫂子已经五十多了,就算这名军人已经转业或退休了。除非嫂子都六十岁了,这样你就可以直接从“嫂子”换成“奶奶”了。

        全旅都很怕王副的管理手段,出了名的流传着一句话“防火、防盗、防胜利(王副叫王胜利)”,所以偶尔有四号车开到我们营区,三个连和营部的四个大值日都会特别紧张的跑去找主官“王副的车来了”,他们都以为会有检查呢,只有我们连长一直无比淡定,“去叫一排长下来”,而我也会有狐假虎威的威风,其实我喜欢听他车里单曲循环的《向往神鹰》,但从心眼里是很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高调。

        因为连队人少,而且要给马上到来的新兵腾地方,所以我们也都搬到了二连的一楼。一周以后,就迎来了第一批的休假,一班长、李伟诚、刘辉、赵斌是第一批走的,因为一班长和赵斌要回家结婚,而李伟诚特能忽悠,刘辉是个副班长,所以走留倒也无所谓。但留下的人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闲,因为马上到来的元旦那天,全旅要进行阅兵和广场节目,这样我们就开始了白天黑夜的队列训练和广场节目练习。老兵刚退伍,又有休假的,还有军油库的十几人岗哨,全营的人手少,所以排长们也都在方队里面按高矮个站队训练的。

        所谓广场节目就是在元旦那天分列式、阅兵式结束以后,各营在阅兵场所进行的表演节目。我们营的广场节目是格斗操表演,其他的营还会有少林棍、刺刀操、匕首操、军体拳等。至于队列训练,它不仅仅是一种燥人的训练!而且是一种完完全全枯燥乏味、单调无任何乐趣而且非常辛苦的一种折磨人的方式。冬天练队列,冻手、冻脚,风还嗖嗖的往脖子里钻,认真站一会,摄氏零度情况下也能出一身汗,这就更惨了,秋衣贴着后背,在那站着挨冻,明知道会生病,你也只能在那忍着,玩命地调整呼吸,因为你连发抖都是不可以的;夏天练队列,不同的感受,同样的刺激,专挑太阳正当午,能晒爆皮的时候,让你捂着大迷彩服、戴着帽子扎着腰带在那站着,汗水哗哗的全都流进三十秒才能眨一次的眼睛里,如同伤口撒盐!我是宁愿跑上一个五千(想想以前的自己,居然敢这么说!),也不想在那站半小时一动不动,所以我们都特别的敬佩国庆阅兵时候在**前走过的那些人,他们都是意志坚定如铁的忍者。就以我的军事修养,是肯定没机会在全国人民面前走那么一遭,但每次听到“向右。。。。。。看”这个口令,都会兴奋不已,这是一个齐步换正步并且迅速四十五度摆头看主席台的动作,不管是听、做还是喊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无比自豪、无比温暖的感觉,就好像接受***的检阅一样。

        可怜那天刮着超大的北风,而为了能够良好的表现,兄弟们都穿的很单薄。北风卷地百草折,广场早就没有百草,就连泥土也早就被我们踏松,所以北风卷起的是沙土,在天上打着圈,我们努力地睁大眼睛,并在这灰黄色的幕帐后面隐约地迎来了红色的军旗,披挂着钢枪的护旗手犹如可以移动的石刻雕像在寒风中更显刚毅,而在狂沙中飘舞的军旗更加的鲜艳、具有号召力,这张用烈士们的鲜血染红的旗帜里面充满了太多的艰辛与执着、牺牲与奉献,在她的面前,我们忘记了满嘴的黄沙而用情的呼喊口号,也忘记了寒冷,忘记了平日工作的繁杂琐碎无聊烦闷,忘记了与外隔绝远离家乡的孤独与思念,忘记了自己所有的艰辛与无人诉说更无人理解的酸楚,我们是一群战士,是保卫祖国和人民的钢铁长城,是循着先辈用鲜血踏出的道路和这张写满无数荣誉与辉煌的炙热旗帜所指引的方向继续前行的中国人民**。

        面对即将到来的拉练,我们主要进行一些物资的准备和兄弟们的体能强化,所以平日都是进行适应性的重装越野跑训练。周三下午指导员说卡各排的成绩,这可难为我了,连日的加班熬夜让我身体很虚,打满被子、褥子、枕头、大衣的背囊,再加上挎包水壶,几十斤的东西压得我心更虚。可怜我正发愁如何跑完,排值班员杨浩天倒是真不客气,“咱们也不跑太快,就跑咱们连第一;对大家要求也不太高,你们能追上排长就行,我就在最后捡破烂啊。”这个混蛋连招呼都不打就给我在全排战士面前给我扣了个高高的帽子,我哪里有台阶下?我笑着喊了句,“好你个杨浩天,你真给我面子,兄弟们一起加油啊!”就跑到队伍的最前面,暗想拼了这条老命也得撑住前七圈,保住面子啊,然后就让大家冲刺,那会怎么样,到时候再说。更加悲剧的是缺乏跑重装经验的我,担心跑步的时候流汗太多就把里面的衣服全脱了,直接穿的迷彩服,一圈没跑完,背囊的背带就把后背的皮磨破了,后面‘咄咄逼人’的脚步声催命似的逼着我咬着牙劝自己“关公下棋刮骨、夏侯惇恶啖伤目,我虽不是英雄,但掉点皮又算什么?爱磨你就磨吧,反正磨烂的是皮,又不是我,磨疼的是后背,还不是我”,我真心不想停下来穿衣服,因为我刚刚把大家的士气鼓舞起来,这样肯定会影响到那些第一次跑重装的新兵们的发挥,全排的成绩也会因为我而下滑很多,尽管这只是连里卡着玩的一次小比赛。

        终于跑到了第七圈,我的心情开始矛盾,一直没有减速的我真担心自己会撑不住,两腿发软了都,所以特别希望杨浩天下口令“解散、冲”,但又希望大家一起逼着自己能继续撑下去领着队伍一起冲过终点,并取得好成绩。估计杨浩天看我那跑步的架势还挺带劲,而且听不到我的命令,不知道我的意愿,所以一直没下口令,我心里一直在骂他,同时脑子里也一直在夸他。就这样竟然又撑了一圈,我心想就剩两圈了(一圈五百米的),要死要活,管他呢,反正累的是腿又不是我,却看到前面不远处二排的赵山跌倒了,我赶紧跑过去扶,看他正抱着左边小腿,使劲的闭着眼睛、囊着鼻子、咬着牙,五官全都缩到了一团,想喊‘疼’,但又疼得喊不出来,痛苦的在那‘嗯嗯’。我拉下来王劲松,卸下来背囊,扔掉就驮起来赵山往卫生队赶,同时赶紧给李波打电话,让他们做好准备。赵山可真沉,真跟座山似的,压得本来就很累的我迈不开步子。走了二十多米,我就不行了,换王劲松背。还好他力气大,我就在后面欠着身子托起赵山的小腿,免得他更疼,也让劲松省点力气。快到卫生队门口,我看到李波和几个战士正推着病床和我迎面过来,终于把他弄到病床上。我俩跟着把床推进病房,这会指导员和二排长也过来了,我俩才悄悄走掉。

        刘山是很严重的肌肉拉伤,他大概养到了新兵下连还没彻底的好,我不能说他废了,但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在运动场上玩命,像所有被伤病困扰的运动员一样,腿伤终究成为这个向往自由的热血青年燃烧激情的枷锁,它不仅锁住了腿,更是锁住了心,不能和兄弟们一起训练、一起奔跑的他越来越感到孤独和自卑,大家得空都会找他玩,但我们每个人都没有这把枷锁的钥匙。虽然他不敢造次,但大伙都能感觉到他的脾气在变得越来越坏,他会偷偷地哭。

        也不知道后面两圈大家是怎么跑的,但还真争气!不算我和王劲松的成绩,我们排跑了全连第一,超出第二名指挥排九秒,超出二排三十多秒。脱了衣服,王劲松说“排长,你后背上怎么长了俩咪咪?”我后背俩肩胛骨处对称得磨破的那两块皮流了一个多星期的脓水才结上软软的疤,只是可惜我最后还是没有跑完,不过几个月前仅仅是跑及格还需要别人帮助的我在今天,已经可以在跑步方面帮助别人了,不管排里面的战士心里怎么想,反正在我自己是已经自以为是得把自己定位为全排的精神支柱,应该也不算‘黄袍加身’。

        终于在一周后的那天早上四点半出发了。正好休假回来的李伟诚因为他那一身的肌肉被连长征用去扛连旗,一排分到了五支步枪,每把步枪八斤,在加上我的一把手枪,这样只剩下九个人的排,平均每个人除了那个背囊外还要背半把多的枪,也就是六斤左右的铁棍子。呼呼的到十点左右我们就走出去了十几公里了,前面就有一条十米宽的大河十分霸道地横在大家面前。我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先趟过去的这条冰河,我只知道我所能看到的人群都在一个个的趟着过河。传说中的‘踏冰河’?根本没空多想这零度的气温,脱了鞋袜,卷了裤腿,试探着沾了一下河水!年前的河水刺骨得很,水不仅是冰凉的,还是疼的。看着前面的队伍越走越远,管不了那么多了,咬牙拎着鞋下了水。最怕前面的人因为水太凉而定在那里,因为一个人定住了,就把浅水的路堵住了,后面的也就跟着定住了在那挨冻。我觉得痛苦就应该快刀斩乱麻,毕竟长痛不如短痛,所以我又卷高点裤腿直至大腿,绕远从稍微深点的地方过河,起码不用排队等候冻在那里啊。过了河随手抹了抹腿脚上的水赶紧穿袜子和鞋子,就觉得袜子好像穿到了石头上,完全僵硬的没有知觉,来不及搓搓已经麻掉的脚,穿上鞋就拼命地追。在水里耽搁的,都不知道部队的头到哪里了,路上遇到连里几个体能好的在那接人收尾,而我追了快两公里才赶上大家。

        其实开始的时候大伙还是劲头十足的,但走到十一点的时候,大家早就肚中空空,惦记中午饭,然后到了十一点半还是没看到集合点,到了十二点,还是没看到集合点,到了十二点半还是没看到集合点,看不到希望,就会越来越绝望,搞得大家士气低落。直到快一点,才在远方的田野上看到旗杆和炊事车。绝对的望梅止渴,好像闻到了三里外的饭香似的,大伙重新燃起斗志振作精神,居然还有人小跑起来。到达集合点的时候,饭已经做好了,我们吃饭加休息也就是有个半个小时就又要开始下午的行军。走上了一条大路,行人多了起来。“**叔叔好,**叔叔好~~”我转身看发现是个大叔骑着摩托车载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在挥着右胳膊不停地喊,带着俩小辫可爱的不停地跳,我开心的微微一笑,心想‘小姑娘真俊!’看着大叔的摩托车开远。不过过了一会又有听到人说“‘他们为什么要走这么远?’‘国家白养着他们啥也不干,就应该使劲练,走这些都是少的。’”这些话让我想起了老兵退伍那天的扫雪,但也只能默默地听、默默地咽。正惆怅着,迎面刚才的那位大叔又骑着摩托车回来了,小姑娘还像刚才一样俊,“**叔叔好,**叔叔好~~”这就是从小学学习写作文时就一直想知道的“银铃般的声音”!?小姑娘阅兵一样感动得我不得了啊不得了,我多希望大叔的摩托车开到队伍末尾后在开回来一次。

        有了上午三十公里的体验,下午二十公里的目的地倒显得小儿科了,还是一片田野地,我们迅速的搭帐篷、架炉子,然后就开饭,打点水泡下脚,再然后骨干开会,上报病号等情况。今天我们总共走了五十公里,其实我对这个没有概念,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走,只是觉得走的真累。陈刚是个有力气的兵,我早就在心里算计着让他多背会枪,所以晚上他告诉我他脚肿的时候,我很纠结,因为他平足,所以他成了第一个病号。连里的炊事车需要一个带车干部,还可以载几个路上的病号,我让陈刚明天上车。架炉子的时候找不到引火的干柴,我看到不远处堆着一堆玉米的杆子,就让新兵林攀去偷点,并嘱咐千万别被看到了。就过了三分钟,我就听到营长在那大声咋呼“你排长是谁?叫他过来!”我心想,完了。然后就看林攀灰溜溜的跑回来,两手空空但屁颠屁颠的,这家伙不敢正眼瞧我,晃着脑袋低着头做贼心虚地说“排长,营长叫你。”我恨恨的骂他“你个蠢货,害死我了。”接着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你素质怎么这么低啊?还排长呢?不知道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知道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我滴个妈啊,我是再也不敢了,我不仅怕营长那张大的全营都能听到的嗓门,更怕他那张喷壶嘴,我感觉他喷到我脸上的口水都结成一层冰霜的时候,他终于让我回来。回来了就好了,我看到他们给我留了洗脚水,床铺也已经铺好了,一人整了一口小酒御寒,大家围着炉子坐着捏捏脚,陈刚用点着的二锅头给自己揉脚,正好刚才这事倒有了唠嗑的话题。

        第二天早上还是四点多起床,天还黑着,地还寒着,尽管极度的不想起床,也只好摸黑拆了帐篷和锅炉,打着背囊出发。逐渐地能够看到了景色,避免扰民我们会尽可能的避开居民区,其实我早就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只看到一片秃秃的田野接着一片更秃秃的田野,中间或许有几棵大树,不远处有个村庄,我也不用想这些,我能跟上队伍就不错啦。早上天冷,我明显穿厚了。走到八点多的时候一身拧巴。我就停下来脱掉里面的衣服,这一脱不要紧,直接脱掉了两里路,我又一次掉队了,大部队总是看着就在那,就是怎么也追不上,我带跑的追到了九点多。指导员倒好,有了我的例子,他终于有了激励全连加油不掉队的讽刺的对象,见了我就大声刺激,我也没办法,其实我也乐在其中,他爱刺激正好我和他斗嘴,也忘记了走路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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