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 第三十二章 何为故 (1 / 4)
        月灵刚飞出天界不远，一身红衫突然开始涣散，她慢慢恢复原样，天际红色暴雨滂沱而至。她疑惑不解，变出一柄大叶遮在头顶，伴随着雨水淅沥，她的心里感到无尽悲凉。

        就在这时，一道粉白光束浮现，绮慕在刹那间出现于月灵面前，将她手中叶柄拍成粉碎。绮慕裙裾浸湿，面庞满是悲痛和忧伤，她慢慢举起九魂镜，目光恨戚地对月灵怒吼道：“这是泊忽的魂雨！你好好受着！我要你陪葬！”

        月灵敏捷地躲过绮慕劈来的一掌，九魂镜发出幽幽光芒，四周瞬间狂风翻涌。“魂雨？”月灵脑海中突然忆起，自己曾在藏书阁中翻阅到的内容。仙灵魂灭时，会天生异变。而如今这满天红雨，这耀眼明媚的红色……不，她不相信，内心感到一阵绞痛：“泊忽哥哥，他……”

        “住口！你不配叫她哥哥！你为什么要出生，为什么总是伤害我们！”绮慕精致的面庞上满是晶莹泪水，与红色雨滴融合一起，迸发出令人生畏的愤恨。绮慕招招狠绝，誓要将月灵置之死地。月灵恍惚间身中一掌，她无心反抗，脑海中满是方才与泊忽相见情景。为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漫天红色大雨不息，雨中人无尽悲痛与绝望。月灵闭上眼睛，坦然接受绮慕痛苦的宣泄。然而身体没有意料中破碎，她慢慢睁开眼睛：一道身影出现眼前——父君一身白袍，背影伟岸，此刻立于她身前，挡去了猛烈攻击。

        “父君！你可知因为她，三哥哥无辜死去！我一定要让他……”绮慕眼中多了愤恨与哀痛，她正欲再次出手，被天帝扼制：“随我回天宫。”说罢，用追魂索束缚住月灵和绮慕的手脚。两人并肩浮云之上，天帝面无表情背对而立，漫天红雨浇灌到三人身上、脸上、心上。

        月灵心中满是自责和后悔，她不知道天宫到底发生了何事，更无法接受泊忽哥哥已经魂飞魄散的现实。此刻熟悉的追魂索再度缠上手脚，她不再挣扎，双眼无神，静静地，任由父君将她带回天界。绮慕恨之入骨的目光、父君冷漠无言的表情，在回天之路上都显得黯然，不那么重要。此刻月灵的心里，只有泊忽赠予她的笑容，还有那一句亲切话语：记住，我是你的三哥。

        绮慕全身发凉，开始又哭又笑，她抬起头，注视水滴连绵不绝而下。她的三哥哥，就这样魂飞破灭，为眼前禁忌之人。

        “你为什么要回来？既然去了魔界，为什么还要回来……”绮慕目光灼灼，恨意侵袭，语气中却满是无奈与悲凉。

        月灵眼泪混合着雨水覆盖脸庞，“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内疚和自责折磨着月灵的心。

        “天宫，发生了什么？”天帝依然背对二人，开口问道。

        绮慕悲伤万分：“我只知三哥哥无端出现在云栖宫，被大哥用无霜剑误伤，魂飞破灭……我到达时，连哥哥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天帝身体一颤，“你是说，榷戈用无霜剑伤了泊忽？”

        绮慕点点头，又摇摇头。天帝伸手捧起一汪红雨，重重叹了一口气。

        月灵再次跪在了天庭大殿中央，无数目光与言语交织，周遭更加冰冷。她没有再流泪，一言不发地认真听着仙官们对她言行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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