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5 / 5)
        客栈内遍地尸体，掌柜到侍者，一个也没落下，一击毙命的死法，杀人者是高手。重宁一番打量，随桓启来的八个人，同样尽数横尸后厨。

        天隐隐亮了，尚且早，客栈外头人烟寥寥，镇上尚且无人惊觉客栈内的境况。昨夜此地究竟发生什么？重宁边看边琢磨。

        顾靖全没把这些放在眼里，好似尸体不是尸体，是陈设。大抵是因着人与他不相干。他握着手腕，在堂中择了个干净处，勉为其难坐下，蹙着眉一径地喋喋抱怨：

        “瞧你这瘦巴巴，没个三两肉，只怕背不了小爷，小爷体谅，可你也得体谅下我啊！就这么把我拖拽着走，还走那么快！你看，手腕都被你掐得发紫了！都说女人是水着的，你这得是泛滥的洪灾吧，破坏力忒大！我没死在山贼屠刀下，命怕要送在你手上……”

        泄愤式倒了一通，说着捋起衣袖，裸出一截皓洁的手腕，肤色精瓷做的一样，腕上的淤痕显得更清晰，他哀婉地横了她一眼，自怜自艾地把手腕放在唇前，往淤痕上迭迭吹气，一壁吹着，嘴还能抽空谴责不停：

        “我一直昏迷不醒，好些天水米没打牙，现在很虚弱的你知不知道？”

        水米没打牙，虚弱没看到，说话的力气却不少。接触不过短短一夜，重宁倒是见识了他的拿乔，娇气，使小性儿，人高马大一男人，这都是什么鬼毛病？

        重宁嫌恶瞥他一眼，鄙薄捺了捺唇角，跟一个心智未开、乳臭未干的幼稚鬼做什么计较？一耳进，一耳出，懒得同他兜搭，倒是这客栈情况，更令她骇异。

        客栈里的人死去已有时辰，粗略推算，是她上山后不久为人所杀。不对，重宁细细一琢磨，惊觉尸体堆中，缺了一具。

        顾靖不死不休还在说着：

        “我说你对着这一地尸体，前前后后都瞧三回了，尸体有那么好瞧？我觉得吧，你这人眼神大抵是有些毛病的，合该治治。小爷这等赏心悦目，坐在这儿你望也不望，倒去琢磨一堆尸体，这些都是你家亲戚？”

        话音尚且未落，顾靖根本未见重宁举步，陡觉脖颈一凉，人已立在他跟前。

        一柄利剑寒芒凛凛，正架于他的要害上，顾靖能感觉到那亟欲吞噬人命的锋利。

        “霜雪剑，你……”顾靖失神喃喃，“是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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