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非战之罪 (1 / 2)
        稀薄的月光下，一艘小船堂而皇之地从北面靠近了三山岛。小船停稳后，船上跳下来三个壮汉和一个老汉，正是项羽三人和渔翁。这三山岛的小山有两条路可进入蛟龙寨，一条是白天巫迟牙、桓楚带项梁所走的水路，还有一条就是渔翁带项羽他们要走的山路。山上山下皆有望楼用以警戒。

        三人用扁担各挑着两大筐银鱼，跟在渔翁后面，昂首阔步向山脚望楼走去。渔翁假做提前来给蛟龙寨交几个月的“赋税”，项羽三人扮做渔翁的子侄晚辈。

        项羽一边走一边心里嘀咕：“某这是命犯桃花么？岁初为救农家少女拔刀杀人，还挨了雷劈，今日又为了救渔家少女假扮渔民。也不知某今日是否又要杀人，这巫迟牙有几分本事？不过...叔父与那巫迟牙情形如何，尚未可知。待会是否动手还得见机行事。”

        正在对项梁劝酒的巫迟牙猛然打了个喷嚏，杯中酒都洒了出去。他笑着说道：“近来秋凉，偶感风寒，项君勿怪哈！”

        巫迟牙在蛟龙堂屋顶埋伏了几个好手，正犹豫着要不要摔杯为号，火并项梁。但是他决计想不到，项梁也在想着里应外合占了他的老巢，只是项梁的外援此刻还在路上。

        渔翁打着火把，带着项羽三人向山下走去。待离望楼几丈处远时，渔翁远远地喊道：“北岸渔民老刘头，来给大首领送鱼！”喊了几声后却全无回应。

        于是几人走上前去，这才发现，望楼上虽然燃着火把，但似乎无人值守。望楼旁的一个小竹屋里，两个喽啰喝的酩酊大醉，正呼呼大睡。项羽笑道：“这倒是省了不少事。”于是几人挑着鱼径直向山上走去。

        此时，山上的蛟龙堂内，巫迟牙和项梁仍然在互相试探。巫迟牙贪图项氏所带财帛、良马、宝剑，项梁却想将蛟龙寨收为己用。

        而坐在左侧第一个席位的桓楚却不明白二人兜圈子般的谈话，他出自楚国军吏世家，现如今沦为水寇，一腔故国情愁、人生苦闷无处宣泄。今日得见昔日楚军统帅项燕的后人，心中高兴无比，豪情舒畅。项梁、巫迟牙在谈事，桓楚便拎着酒坛子挨个找人喝酒，光是小项庄就被他灌了三大杯，此刻正在与项氏家臣项冠举坛对饮，周围的家臣、水寇纷纷起哄鼓掌。

        项梁小啜了一口酒，微笑着看着这场景，耳中听着巫迟牙图穷匕见的‘忠言’：“如今这天下，项君这等楚国公族，恐怕早晚会被秦廷盯上，会稽郡虽远离京畿，但终归在秦律笼罩之下。项君不如就在我这水寨落脚，巫某当以上宾之礼待之！”

        项梁心中冷笑不已：“乃公若是留下，这水寨之中谁为伯仲？说又不说清楚，毫无诚意，还什么“许以上宾之礼待之”，分明是贪图我项氏财帛宝物！这水寇终归是水寇，诓人的话都说不圆满。愚蠢至极！”

        但他明知道巫迟牙心怀鬼胎，却又不能先发制人。一是不知侄儿项羽三人所在何处，是否潜入蛟龙寨。二是一时半会还摸不清巫迟牙手下喽啰有多少是他的心腹。自家武士虽然能以一当十，但毕竟身处虎穴，人少力寡。项梁只得假做沉思状，与巫迟牙周旋，想着过了今晚再做决断。但也万万不敢放松戒备。

        项羽三人跟着渔翁上到了山腰，到了蛟龙寨大门前，老渔翁把山下喊的话重新喊了几遍，半晌才冒出一个人，醉醺醺、不耐烦地吼道“尔等的好意寨主知道了，把鱼留着，过几日自有人去取！”

        渔翁也来了脾气，他孙女还关在寨子里呢，生死不知。这老头把火把靠近自己的脸，怒吼一声：“放屁！乃公是北岸渔户老刘头，有要事要与你家寨主理论，你这小贼耽误得起吗！”

        那水寇一听，从寨楼上探出头来，定睛一看，火把照耀下的这张老脸，不正是那个被首领掳回来的小娘子的爷爷吗！再看他身后三个人挑着六个大筐子，不禁哈哈大笑道：“老刘头啊，你这嫁妆可谓丰厚之际，以后你家孙女当了压寨夫人，在寨主面前可得多多为某说几句好话啊！”一边说着，一边走下来开寨门。

        渔翁老刘头心中屈辱忿怒，还要开骂，后面项羽扯了扯他衣角，遂忍了下来。这人开了寨门，说道：“今日寨主大宴宾客，尔等不要乱走，到蛟龙堂前等候，待我进去通报。”几人纷纷应是。

        几人跟着那水寇走向蛟龙堂，项羽三人借机观察寨内情形。只见防备并不如何森严，偶尔有几人打着火把巡逻经过。寨内喝酒、耍乐之声不绝于耳，还时不时传来几声女子的哭泣和水寇的淫笑。老刘头听到后四处张望，脸上眭怒愤慨，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项羽轻声道：“老丈，稍安勿躁，小不忍则乱大谋。”老刘头遂按捺怒气，沉默不语。

        到了蛟龙堂，待这这水寇进去通报后，项声说道：“公子，且看。”项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月光下蛟龙堂的影子中，屋顶处有人影晃动，好似腰悬兵刃。项羽低声说道：“一会留心，这巫迟牙只怕要对叔父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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