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 / 4)
        “对，俺娘是长乡村的，后来嫁到俺们村。”

        “是这样呀，你要当铁匠？当铁匠有啥好哩，那玩意又苦又累，滚火烫皮哩，还挣不到啥钱。嘿，要我说你咋不去建筑队？”

        “建筑队？啥建筑队？哪里的建筑队？”后生惊讶道。

        “北京建筑队呀，半年你还不知道？”（半年，方言，意为原来）

        “不知道呀，北京来建筑队啦？啥时候的事？”

        “今年夏天就来了，刚走了一批了，估计今年是不招了，等下一批得明年开春了。”

        “那通过哪儿招人哩？”后生一脸兴奋地问。

        “通过县里劳动局，往各个乡镇大队分配名额。听说近几年首都北京正搞大建设哩，在周边大批招工人，机会是不少，你要想去就早做打算。”两人又聊了会儿，就各自走了。

        这后生名叫秋季民，在家排行老三，上有两哥，叫季安季海，下有一妹叫梅欢。秋季安和秋季海还正在县里高中上学，可到老三这儿实在是供不起了，将就着把小学念完，秋生老汉只得给他另寻出路。至于老四，毕竟是闺女家家，将来终究是要嫁人。

        秋季民在长乡村跟二舅学打铁，但他并不是长乡村人，况且这刚来也没多久，对于他乡邻里也不熟悉。晚上在二舅家吃住，白天就跟着二舅上工。虽然二舅脾气不小，但二舅妈为人慈和，待他不错。然而，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

        现在的日子和往常一样，白天跟着二舅上工，晚上就在二舅家吃住。然而，在这平淡的日子里，秋季民的心可不平淡。他产生了一个大胆而威严的想法——去北京。对，就是去北京，他还没去过北京，哪怕就是去看一看也好呀。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渐渐地寒冬将至，漫天的大雪为大地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被，冰冷的北风带着一道道寒流经过灵川的大川道向南方吹去，冰雪覆盖的山川之中没有了一点生命的迹象。唯一可以感到有活物存在的地方就是长乡村北路边上被雪覆盖着的草房子了。在北路上，除过路中间有些人走过时留下的脚印以外，就是路边草房子顶冒出来的黑烟可以表现生机了。

        即使在这样的天气里，秋季民也得跟着二舅上工。平常到了中午都是回南边的村里吃午饭，但今天可不行，大雪封住了路，从村里到草房走一趟得把鞋湿个透。所以这舅侄俩在早上出门的时候就带了午饭，中午直接在草房子里吃，也就不便回村子了。

        这俩人正吃着饭，季民就心想要不要把想去北京的想法告诉二舅，看看他是怎么个看法。

        “二舅，俺有个事儿想和你说说。”季民小声道。

        “啥事？”二舅平心静气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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