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课：残雪断桥（12） (1 / 3)
        苏东坡和佛印是好哥们。佛印可以一边说苏东坡像佛，一边骂他放屁。苏东坡也可以面对一堆牛粪而八风吹不动。

        屠夫终于吐露了实话，他其实一直有杀人的冲动，对那些厂子里欺压百姓的，大街上为非作歹的，时不时就想拿刀子把他们霍霍了。我问他为什么一直憋着不说。

        屠夫说：“杀人的事，最多过过嘴瘾就行了。真要有那个心思，就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成真的了。”

        我觉得他不是过过嘴瘾。我两次跟踪他，看到他出厂的时候，有一位女工拉着他的手哭哭啼啼道谢，说要不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早就被人欺负死了，还说他真是一个好人。我于是知道了郝仁的由来，而且得知他姓崔。

        瞅他某次不在岗的时候，我冒充顾客进去说找崔师傅，后面一个膀大腰圆的光头出来，拎着刀，一脸警惕地质问有何贵干，我说找崔师傅送货，对方说人不在放下走人，我说只能交给他本人，对方一句不在把我撵了出来。从在场人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的人缘并不好，除了这位凶神恶煞外，其他人都一脸冷淡兼厌恶，尽管没有顾客，都懒得朝这边看。

        看来他确实隐瞒了很多。我不怕暴露身份，疫情期间大家都戴口罩，再戴个墨镜，换套行头，保管没人认得出。

        再次见面的时候，屠夫还在真真假假地编故事，我故意刺激了他一下，问他对男女乱搞怎么看。他愣了一下，随即镇静下来搓搓手说：“这种事最好不要有，要是有家的话，还每天跟别人干那种事，还叫人吗？”

        我是专门研读过异常心理学和变态心理学的，具有封闭性人格的个体，还对自身无法控制的非社会性行为具有负罪感的时候，很容易在周围的环境中寻找替代品，因为他没有勇气自杀，只能以杀死一个对等的罪人来达到赎罪的目的。

        我把偷拍的廉先生和风月蔡的亲密照展示给屠夫看。屠夫表示怀疑，我告诉他这女的是我们单位头牌交际花，是有家室的，当然推断廉先生也是有家室的，两个人长期粘粘糊糊，不是乱搞是什么？

        屠夫看得有点愤怒，质问我管别人的闲事干什么。我说这不是别人的闲事，这女的以前对本人骗财骗色，虽然骗色没有得逞，但是我却损失了大笔钱财，并且名誉受损，现在看她仍然逍遥自在，到处害人，要不是有这种女人，哪有那么多男人道德败坏？

        屠夫未置可否，搓搓手，沉默了片刻说道：“是她骗色还是你骗色？”

        我说我对那种事不感兴趣。

        文博士的突然介入打乱了我的思路，但是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是被她一路跟踪到私家菜馆，或者我把她引诱到了菜馆。我知道她在跟踪我，根据长时间的观察，越是若即若离的挑衅越能激起她的兴奋，我略施小计，而刚好路边有鲜花店，就顺手去捡了一支店主扔掉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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