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 / 3)
        既至，他们拣定了靠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这种角落让程楠感到自在。

        “这里可真够吵闹的，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回来这种地方。”程楠向医生嚷道。医生正放松地瘫倒在沙发里，一言未发，抬头看着这里独特的深海般的灯光。

        不一会儿，酒保送来了两杯酒，并问一声道：“先生，您今夜还有别的需求吗？”医生要他再送来两杯酒给程楠喝，后就挥手招呼他走了。

        “你知道的，人生好似在炒一盘菜，急不得，也错不得，还得需要一些调剂，才能做出一盘好菜，生活才能过得滋润、舒服。”

        “可是，医生，生活不本就是口味的吗？加再多的调味剂，最后还是不免尝到来自根源的苦味。何必做这种浪费时间和金钱而获得一时放纵、满足的事呢？”

        医生沉默了，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就是喜欢这种暴力入侵的感觉。酒精在短时间内就占领了他的大脑，麻痹了他的意识，他要的就是这种恍若隔世、摇摇欲坠之感。

        程楠看着他，满脸厌恶，却也伸手拿起了另一杯酒，小嘬了几口，紧接着是一串急促的咳嗽声，卧在沙发里的医生吱吱地笑了。

        “你再大些、老练些便会明白的——要苦中作乐，把乐做大，盖过悲伤，才能幸福。”

        “哦？医生，这种表面的幸福就是你所追求的吗？你说的这一切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如何成为我自己。”

        “当真？不顾一切，只为成就你那可笑的自我？”

        “我不明白，成为自己怎么就可笑了呢？难道人不应该追求真我吗？”

        “再涉世深些，你终究会明白的。”

        他们都沉默了，他们是两个极端，程楠是个单纯的毛头小子，怀揣着远大梦想，是绝对的理想主义者，乃至连看待现实的任何东西都满是轻浮，毫不在乎；而医生是实打实的现实主义者，他饱经沧桑，通晓世事，明人情达事理，是切实、保守的。二者的极端化就注定了今晚谈话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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