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天催人老,头共地白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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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天催人老,头共地白
        2002年的第一场大雪,让这片可爱的土地一夜白了头,原来啊!我们认为不会老的,永远存在的,它有一天也会老去,消失。

        早已放了寒假的细伢子,还躺在温暖被窝里,玉秀烧温水才敢洗锅碗瓢盆,天气实在是太冷了,院子里的积雪没过了鞋,太塘已经没有热气升起来,它已经妥协了这个大雪天。

        太塘边的秃紫柳,大樟树,木芙蓉杆,竹丛被厚厚的积雪包裹住,枝头上没有停一只鸟儿,四周一切都安静的出奇,鱼肚白的天空中还飘着雪花。

        几户人家的炊烟终于升腾起来,源佳陂也有了温暖的迹象,“儿啊,你们多睡会,外面下大雪了,好冷哦!”玉秀下好米煮着,洗好菜就进屋里跟细伢子们讲,毛谷从床上蹦起来,扒开绷窗户的白塑料纸,见外面一片白茫茫的,还有寒气透进来,毛谷一个激灵,飞快的钻进那温暖的被窝。

        玉秀翻出火盘,在厨房旁边的空屋子里点上柴火烧起来,才进屋给细伢子穿衣服起床。

        玉秀吃完饭就栓上门,不允许两个细伢子出门,门口太塘那条路下雪滑。两个细伢子就在院子里堆雪人。

        “妈,开门,我们回来了。”玉秀跑去打开门,绪胜带着妻子回来了,玉秀红彤彤的脸笑着接过儿媳心兰手里的行李,“回来就好,落那么大的雪,冻坏了吧,烧了柴火,快去厨房间子里烤火”一只手还帮儿媳拍去后背的雪花。

        两个细伢子见叔叔回来了放下手里堆着的雪人,跟了一起进厨房,心兰翻着包里“这是给凉子和毛谷买的衣服,不知道合不合适”,“儿啊,快过来试试,婶婶给你们买的新衣裳”玉秀从心兰手里接过,手招着两个细伢子过来。

        “妈,这是给你买的袄子,那么冷的天气,你都没有一件厚的棉袄。也不知道你身高,试试合不合身。”心兰又从另外一个包里拿出一件大袄,“哎呀,给我买什么衣服,我有衣服嘞,穿身上的衣服暖和的很哩!”,玉秀说完还是笑着接过去站起来比了比,“很合身,很好”,比完后玉秀折好在一旁给细伢子试衣服。

        细伢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包里,看见了糖,心思已经完全不在新衣服上。

        绪发与妻子玲英还背着大包小包在粤南城市的火车站排队买票,长长的队伍,他们已经从上午排到中午了,等买到票,他们进站挑了一个能坐的地方,从包里拿出刚买的大饼啃了起来,车站同物价高,他们已经带好干粮。绪发夫妻俩人激动而高兴,一年里最开心的时刻就是回家了,与家人分别一年了,对故乡亲人无限的思念是每个打工者的内心真实写照。

        上了火车大家都互相瞪着眼,谁也不敢安心的睡觉,人堆里说不定谁是小偷,不过绪发与妻子玲英可连有固定的地方坐着都是一种奢侈,他们没有买到坐票。

        这晚,雪愈下愈大,不过好在第二天凌晨早早的绪发夫妻俩就到了县城。他们在泰昌汽车站门口等到天亮,才搭上第一趟往竹山圩方向的班车。

        邻居邓恢蒙喝的有些醉意,手里终于也换上了瓶装的堆花酒,歪歪斜斜的踏着雪来玉秀家。闻见敲门声,绪发走去开门,“唉,恢蒙公,快进来烤火”,见邓恢蒙手里还拿着一瓶没有盖子的玻璃瓶堆花酒,就扶着邓恢蒙带上门往厨房来。

        “哎呀,绪发绪胜都回来了呀,你们一家人就热闹了哟!”邓恢蒙被火盘里的火照着才迷迷糊糊看到玉秀一家子人都在,“想当年你们,你们两个细伢子就跟毛谷一样大跟我家那个小细伢子,一起跑去柴狗家番薯地里刨番薯,麦丽婆吓的你们躲到晚上才敢回来呢”“一下子就这么大了!”邓恢蒙突然感慨,好像许久没同时见到绪发绪胜兄弟俩。拿起酒咕噜灌了一大口,就跟喝白开水一样。

        “可不是嘛,稍微大些,跟源佳陂这一群细伢子跑到沙旯坑水库去抓鱼,那个时候,沙旯坑水库是大队承包的,大队的人过来了这帮细伢子一个个裤子都来不及捡跑的没影,回来的时候都是光着腚。”满秀说着说着就笑了,玲英与心兰还是头次听自个丈夫过去的糗事。

        毛谷与凉子听着笑了,只有绪发绪胜兄弟俩沉默着,眼睛望着那火盘里若有所思。“唉,一晃神我们就做爷爷奶奶喽!”邓恢蒙对玉秀说道,“先正也是脾气暴,先正年轻的时候要是谁不顺着他脾气来,他都会给人打半死,后面结了婚改的多,喝酒也是半桶水的水平,酒量差又爱喝。”邓恢蒙回忆起邓先正与自己年轻的时候。

        他没注意到玉秀一家人都沉默了,静静的听着他讲,毕竟这些他们都是不知道的,包括玉秀,“凉子,毛谷,你们俩可还记得你们爷爷的样子?若是毛谷你不记得也作罢,你还小,凉子要是不记得那就说不过去了。”邓恢蒙饮完最后一口酒,“我跟你们说,我和先正是源佳陂最会喝酒的人,老人家的时候,不是常说酒是粮**,越喝越年轻”。

        “这现在都找不到喝酒的伴,没有下酒的菜,糊涂喝点,灌进肚里每天迷迷糊糊的搬着手指去数日子,清醒着日子就过的不顺利了。”邓恢蒙说完,又拿着空酒瓶对着对倒,可仰了半天没见滴下一滴来。

        “好了好了,醉了,我该回去睡觉了”邓恢蒙说完,手里的酒瓶子依旧握着,起身,还没走两步就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邓恢蒙往对面的牛栏走去,“玉秀,你家的门怎么还更矮了唉,把手都没有?”邓恢蒙朝着厨房里。

        跟在其后面准备栓门的绪发见了,立马走了上来“恢蒙公,这是牛栏,那边才是院门。”邓绪发指着左边搀扶正歪歪扭扭的邓恢蒙往大门走去,邓恢蒙摸到门栓“这才是大门嘛,我说刚刚那门怎么没有把手?”,“好了好了,你快栓上门吧!”邓恢蒙挣开绪发的手,七歪八倒往雪路回。

        突然脚上一滑,两只手像扑腾翅膀的小鸟,人拼命的往前倒,整张脸埋进了雪里,邓恢蒙喝完酒有些燥热,他抬起头,这下他感觉凉爽多了。

        站在门口看着的绪发立马跑了上去将其其了起来,“人老了,步子不稳,心急了。”邓恢蒙连连说道,“恢蒙公,酒要少喝,过度伤身。”说着就把邓恢蒙送到家门口。

        “得了喝酒的病了,看你脸上那些雪渣子,冻死你去”老伴霍娇对嗜酒如命的邓恢蒙算是无语了,她坐在客厅里织着围巾,一盘烧的快要熄灭的火,孙女孙子也都睡着了,儿子们还在外面打工,眼瞅着年底了,还不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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