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八节 (2 / 2)
        清晨的阳光，格外明媚。枝头上，落着几只黑白相间的大鸟。“喳喳碴”地叫声，嘹亮、清脆、悦耳。有人说，这就是喜鹊，喜鹊在民间的传说，是一种报喜的鸟，不知今天的维度极致，会迎来怎样的喜讯。

        “大家好，我回来了。”甜甜的、柔美的，久违的声音，在公司大厅中响起。“静宜，啊，真的是静宜回来了。”叶丝丝一边欢叫着，一边奔向夏静宜。两个久违了的小伙伴，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说不完的贴心话，送不完的祝福，笑不尽的幸福。

        “静宜回来了。”“真是是静宜回来。”全公司的小伙伴们，蜂拥而至，把夏静宜，环绕在喜悦的氛围里。“静宜。”席慕萍一把拉过夏静宜，紧紧的抱在怀里。“好了吗？全部好了吗？”席慕萍激动的眼中闪着泪光。“萍姐，我好了，全部好了。”夏静宜在伙伴们面前，旋转着，展示着，健康靓丽，激情四射，娇美的身躯。欢笑声、祝福声，荡漾在久违的伙伴中。

        秦牧羊倚在办公室的门框边，望着这喜悦、温馨的场面，满满的幸福，滋润着心田。

        “静宜，是小仙女回来了吗？”亲切、和蔼、慈父般的声音响起，慕容彼岸的出现，把这喜悦的场面，推向高潮。“彼总好，我回来了，您也刚回国吗？”小仙女（夏静宜）惊喜地望着慕容彼岸。“听到小仙女归队了，我就立马飞回来了，呵呵呵。”慕容彼岸诙谐地说。“彼总，今天中午，咱们吃个团圆饭吧。”鲁大海雄壮的嗓音，回荡在整个办公空间。“好主意，今天小仙女也回来了，小帆、晓夏获了奖，新宇又夺得了大标，这是四喜临门啊。要办，要大办。咱们今天中午到楼下，极速餐吧包个场，好好的热闹下，今天下午放假半天。慕萍，交给你们行政部安排了。”席慕萍兴奋地转身跑出去，找鲁珍珍安排今天中午，包场聚餐的事了。

        “静宜、牧羊，尝尝这咖啡，顶级的蓝山。”慕容彼岸，一边品味着咖啡的香醇，一边微笑地，看着秦牧羊和夏静宜。“嗯，真香!”两人异口同声的赞叹着。“你们知道，我看着你们俩现在健康有活力，我有多满足啊。记得那天，天使岛看到你们俩个，吊在盘龙柱上时。我的心，都崩溃了。那天流的泪，把我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慕容彼岸的双眼有些潮湿了，三个人没有说话，默默地品着蓝山咖啡的香醇。（慕容彼岸从天使岛回来后，整个身心陷入了崩溃的边缘，因此，接受心理医生的建议，远赴澳洲疗养度假）

        聚餐宴会进行着，鲁大海的豪放，从来都不吝啬的展现。慕容彼岸尽情畅饮，夏静宜始终陪在秦牧羊身边，为他斟酒夹菜。鲁珍珍不时地，望着秦牧羊发呆。鲁明源亲自托盘上菜。在这热闹的气氛中，坐在秦牧羊身边的许敬山，却是一副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的样子。每次秦牧羊与他碰杯，总是木楞的不知所以。“叮当，我们出去抽支烟吧！”秦牧羊微笑着望着许敬山。“嗯，老大，我正想着呢！”许敬山有些恍惚地说。

        烟，在两人手中点燃，坐在餐厅门口的台阶上，一支烟的功夫，两个人都没说话。“有心事？”秦牧羊递了一支给许敬山续上。“老大，我，我该怎么办呢？”犹豫了片刻，许敬山支吾着，秦牧羊没说话。望着许敬山，一支烟抽完了，许敬山拿出了一盒大中华，递到秦牧羊面前，秦牧羊微微地一怔，“小山子，出什么事啦。”（许敬山平时很少抽烟，即使抽也不超过10元一盒，用他的话说，要存钱娶老婆）许敬山给秦牧羊点燃了香烟，自己也点燃了嘴上的香烟。两个烟头，星光般的闪烁着。“老大，我，我要结婚了。”声音哽在许敬山的咽喉里，有些含糊不清。秦牧羊闻听，夹烟的手指一抖，险些把香烟掉在地上。喜悦、惊异，让秦牧羊有些迷失方向。“这，什么情况？你从来没讲过，这太突然，对方是谁啊，当然，这是喜事。”秦牧羊有些语无伦次，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内心。（当年，许敬山刚进公司时，他的父母，曾经特意来看过他。并且邀秦牧羊，一起吃了顿饭。嘱托一定要管好许敬山的婚事，这顿饭最后，是秦老大买单。）“老大，实在对不起，不该对你一直隐瞒。其实，就是上次，从天使岛回来后，改变了我对生命的认知。在这三个月中，经过努力，我和园园要结婚了。”许敬山成熟的表情里，有着大男人的担当和责任。“小山子，你长大了，成了真正的男子汉了。”秦牧羊慈爱地望着许敬山，发现这个昔日的大男孩，在不知觉中，长大了，成为一个真正的大男人了。秦老大的心里，充满着幸福与喜悦。

        事情的发展，还要从三个月前，天使岛意外说起。当日清晨，在洪伯、水生带领的海岸救援队，救出大家后。在盘龙柱下，众人看到，秦牧羊和夏静宜绑缚在一起，吊在柱的顶部，所有人都放声大哭，哭的最伤心的，就是许敬山，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被吊在柱头上，迎着海风，无助地飘荡着的场景，许敬山的心都碎了。虽然后来秦牧羊，只住了10天院，就康复回归。但这次的意外，冲击着许敬山整个内心世界。对于生与死的认知，做出了颠覆性的重组。当秦老大站在办公室，大厅中央时。许敬山第一个冲上去，孩子般的抱住秦老大，痛哭不止。而另外一个痛彻心扉的人，就是金刚岳震。当秦老大回归之时，短短的10天时间，巨人般的岳震，一下消瘦了20斤。心中的忏悔，无日无夜不在祈祷。在秦老大回归后的第三天，岳震坐在秦牧羊的洽谈桌前，郑重地向秦老大道歉。（因为当时，不是因为岳震弄丢了夏静宜，秦牧羊和夏静宜，就不会遭此劫难。）并提出了离职的请求。秦老大的和蔼中，带着惊异。“为什么要离职？小岳，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做的非常棒，我打心眼儿里敬佩你，是你救了大家。静宜的事，那是意外，而我有责任，带你们每个人回家。因为，我是你们的老大。你是我的好兄弟。未来的维度极致，需要你们年轻一代的设计师，来支撑。我和彼总都老了，而且会越来越老。未来的维度极致，是你们的天下，留下来，小岳。”真诚、友爱，都发自秦老大的内心深处。

        “老大，其实，通过这次的事情。我发觉自己成熟了，想的问题，想问题的方式，以及对人生观的认知，都有不同的诠释。我是家中的独子，我爸爸因为年轻时，家里孩子多，他是长子。所以，家庭生活的压力，都由他一个人承担。快40岁才娶了我妈妈。有我的时候，他都40岁啦，现在已是快70岁的人啦。我突然间懂得了很多，也理解了很多，我想回到家乡去发展。这样，即能尽孝道，又能发展自己的事业。所以…”岳震的一番肺腑之言，深深地，刺痛着秦牧羊的心。唉，自己的父母，何尝不是垂垂老矣呢。几次想接他们来同住，尽尽孝道。可自己的‘贤妻’，唉…不想也罢。但此时，接父母同住的想法，在岳震的刺激下，重又燃起希望之火。

        欢送会，是在晚上举行的。当然，宴会的地址，依然是极速餐吧。送别会上，一贯不善歌舞的岳震，第一次唱起了歌。那首〈送别在冬夜〉。泪水，冲破了巨人强大的感情防线，放纵地倾泻而下。在场的一众小伙伴，各个泪眼婆娑。相互之间，一次次的拥抱，离别祝福，淹没了一切。

        秦老大坐在餐桌旁，一整晚，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喝酒、抽烟。一缕缕的青烟，像友情的丝带，将所有的伙伴们，紧紧地缠绕在一起。“小岳，过来。”终于，秦老大抬起头，泪光闪烁的双眼，慈爱地望着岳震。岳震用手背抹掉眼泪，坐在秦老大旁边。斟满两杯酒，一杯酒，双手捧到秦老大面前。另一杯酒，自己托在胸前。“老大，感谢您，多年来的照顾与教导。我能有今天的成绩，是您培养的结果。这杯酒，敬您。”岳震一饮而尽，孩子般的痛哭起来。秦老大干掉杯中酒，将酒杯，轻轻地放在桌上。慢慢地从右手食指上，摘下了那枚，陪伴他多年的珍爱之物，银质龙头戒指。拉过岳震的手，如同父亲般地，把戒指给岳震带上。“小岳，哥哥我，没有什么贵重的礼物送给你。这支龙头戒指，送给你留个纪念吧，让他给你保平安。以后有困难，有为难的事，随时找我，我永远是你的老大。”送别宴，在伤情与祝福中结束了。但伙伴们之间的友情，才刚刚开始。

        夜幕下的都市，总是以神秘的面纱示人。霓虹灯的斑驳，尽情掩饰着缺失与无奈。中午的聚餐庆祝宴，把天使岛之行后，3个月以来的焦虑与恐惧后遗症，统统清洗干净。让每个人的心灵，得到了净化。

        ‘肥仔鹅’，许久未光顾了。秦牧羊和许敬山，一边吃着虾蟹粥，一边聊着白天没结束的话题。“秦总，许工，许久没来了，这盘烧鹅肝，送你们尝尝。”老董放下菜盘，打开了啤酒瓶盖，给两人斟满酒。“你们慢用，我先忙下，一会过来。”老董的笑容是幸福与喜悦。

        “小山子，来，哥哥祝你心想事成，与园园终成眷属。”秦牧羊举杯，轻碰了下许敬山手中的酒杯。木楞中的许敬山，举杯的手，微微颤抖了下。“干啦，老大。”许敬山像是下了决心，一饮而尽。一瓶啤酒下肚，两个人慢慢抽着烟。许敬山迷茫的双眼，毫无目的的望着远处，喧嚣的人群。“哥，你说，人与人之间有真情吗？有信任吗？我们做过的每件事，怎样评价对与错，世上真的没有后悔药吗？或者…”许敬山的眼中两朵泪花，在霓虹灯的闪烁中，跳跃着。“小山子，哥哥虽是过来人，但很多事情同样看不懂，看不明白，所以，你心里有苦水，今晚就吐出来，明天就重新开始。”秦牧羊喝掉杯中的酒，扬起头，满是慈祥的脸，在霓虹灯光的闪烁下不停地变幻着颜色，有时狰狞，有时善良，有时…“哥，园园有个女儿，4岁了。”许敬山的嗓音有些沙哑，秦牧羊的心像被蜂针刺中，隐隐的作痛，嘴里的香烟上下跳动着，“小山子，你可以重新选择，脚下的路很多，并不是自己正在走的，就一定是最平坦的。”秦牧羊的声音像哽着异物。“她怀孕了，这次是我的。”许敬山没有看秦牧羊的脸，低着头，恨恨地吸着剩下的半支烟，烟头的火星，闪烁中夹带着燃尽的香灰，在夜风的轻拂下，无奈地撒落。“哥，明天我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园园在沿江市成立了公司，要我和她一起打理，关于离职的事，就请哥哥帮我处理吧，至于婚礼，园园说一切从简，所以…”秦牧羊的耳中轰鸣着，整个头颅快要炸开了，精神有些恍惚，像是在做梦。秦牧羊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沉默了良久，慢慢摘下左手食指上，最后一枚银质的如意戒指，带在许敬山的手上。（秦牧羊一生中，有3件最珍爱的物品；银质挂链，以给了古凡帆。右手食指上的银质龙头戒指，送给了岳震。最后一枚左手食指上的银质如意戒指，现在送给了许敬山。）“小山子，哥哥知道园园很富有。没有贵重的礼物送你，这枚戒指，送你留个纪念吧，让它保你们，一生一世白头到老。”秦牧羊的泪，终于决坝而下了。“许工，董哥祝你百年好合，幸福美满！”老董不知何时，已坐在许敬山旁边。老百姓常说，酒是英雄胆，但其实酒就是酒，它只为喝它的人而生。

        不远处停车场里，一辆红色的轿跑车，稳稳地停在最靠近夜市的旁边。林园园一席碎花的长裙，风韵飘逸地走到三人面前。老董立刻搬来一张塑料圈椅。“秦总，多日不见，近来可好？”林园园的稳健，是普通男人都无法相比的。许敬山倒了一杯茶，放在林园园面前。“来，秦总，敬您一杯，以茶代酒了。感谢您多年来，对小山的照顾。”林园园轻轻地抿了口，杯中的茶水。秦牧羊干掉了杯中的酒。“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秦牧羊举起手中，重新斟满的酒杯。“对，祝你们幸福！”老董也一起举起手中的酒杯，“小山，拿起你的酒，一起来吧。”林园园望着许敬山的双眼，充满了情与爱。茶水、酒水，一进涌进了四个人的口中。“明天，我就要带小山离开这座城市了。我们会开始新的生活，开始我们两人的幸福生活。我相信，未来对于我们夫妻来说，只有幸福。婚事从简了，两个城市离得远。到时，也不方便有劳大家前往，借此别过吧。小山，时间不早啦，我们该回去了。”林园园的话，就像一道命令。没有分秒的犹豫，许敬山立刻起身，与秦牧羊和老董告别，跟随林园园离开。就在许敬山，进入红色轿跑车的一瞬间，突然回过头，大声地对秦牧羊喊道：“静宜是位值得珍爱的女人，是人生幸福归属的港湾。”火焰般的轿跑车，载着许敬山和林园园，消失在这喧嚣的，迷幻的，城市灯火的海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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