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直到现在，张默依然忘不了从老妇人身体中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深深的寒意。也是多年以后他才真正理解了那股寒意的来由，让他惊诧了许久。

        他曾经不止一次的问过老妇人，是不是认识自己的爷爷，但老妇人始终没有回答过他。他总觉得这位“奶奶”对自己有着与众不同的慈爱，而自己对她也是有着特有的好感。

        “奶奶，为什么村里人都不愿意来这里呢？”终于张默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一直能憋在心里不会问呢，”老妇人捋了捋耳边的发缕，“大概是因为怕我的缘故吧。”

        “您这么慈祥，怎么可能怕您呢，您又骗我。”

        “孩子你还小，很多事还不能理会，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慢慢地明白了。记着眼睛是靠不住的！”

        眼睛靠不住？张默搞不懂老妇人话中的含义。“眼睛都看见了为什么还说靠不住，不是说眼见为实吗？”张默反驳道，“再说，如果不用眼睛，那不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吗，就像您，，，，对不起奶奶我不是故意说您的。”

        “傻孩子，奶奶不会怪你的。”

        “那您告诉我，为什么眼睛靠不住？不用眼睛用什么呢？”

        “用什么？用感知，用心！这样你就不会被外在的表象所迷惑。”

        “听起来很有趣，您是不是就是这样？”

        “我嘛，应该说，，，，”就在老妇人说话的同时，忽然间院门被使劲地拍开，“张默，你是不是在屋里，”竟然是姨妈的声音，大声地叫着。

        “坏了，是我姨妈，她怎么找来了？”张默笑了一跳，她可知道姨妈是绝不会让他来这里的，不禁有些着急害怕起来。老妇人却是一副神闲气定的样子，感觉到了张默的紧张，缓缓地说着，“没事不用害怕，一会儿我会和你姨妈说的，你出去请你姨妈进屋来，我和她有话要说。”

        张默答应着，低着头慢吞吞地走出屋。姨妈看到张默，紧张地拉住他上下仔细地打量着，似乎担心他身上少了什么似的，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不是和你说过吗这里不能来，你要是有个好歹我可怎么跟你爸妈交代！”眼泪不住地滴落。

        “我没事，奶奶对我可好了，她是个盲人，一点都不可怕的。”

        “你懂什么！”姨妈打断了张默的话，“跟我回家，”说着拉起张默就往外走。

        “奶奶说有话要跟您说，她让我请您进去。”

        “什么？”姨妈愣住了，她抬头向屋里望着，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进屋。终于如同下定很大决心一般，“好吧，我去但你给我马上回家，不许再在这呆着。”

        “为什么啊？”张默不想走，他想知道老妇人要和姨妈说什么，肯定是关于自己的，还不让自己听，难不成说自己的坏话？反正是背人无好话。

        “听你姨妈的话，你先回去这里没你事了。”屋里传出老妇人的声音，冷冰冰的感受不到任何情绪。

        张默冲着屋子做了个鬼脸，转身跑出了院子。跑了不远他又悄悄地返回到院门口，躲着身子向院子里观望着。他知道老妇人听力好的很，所以连大气也不敢出，静静地看着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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