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起（四） (1 / 2)
        王珏没有预料到的是，他们一行人刚刚离开家门不到两刻钟，崔汜便带领着几十名锦衣卫的校尉闯进了王家府邸，抓走了刚刚酒醒人憔悴的大哥王瓅。几乎同时，城中余下的锦衣卫们在余秋白的带领下，查封了王家在城中所有的产业。

        原本崔汜是准备将王家三兄弟一网打尽的，只是王玒和王珏跑到了陆明的医馆中，躲过了这一劫。锦衣卫衙门的密室中，王瓅四肢被绑在椅子上，身上早已经皮开肉绽，鲜血顺着椅子腿缓缓流在地上，狭小的密室中充斥着血腥味儿。眼见着王瓅出气多，进气少，可余秋白却丝毫没有停下手中皮鞭的意思。

        “奶奶的，快说！你们把偷来的东西都藏在哪儿了？不然我就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剜了你的眼，割了你的舌；叫你有口无舌，有眼无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余秋白扔掉了手中的皮鞭，大手按住王瓅的右手，只是轻轻一用力，便扭断了王瓅的三根手指，疼得王瓅放声大叫，嘴里直骂娘。

        “狗贼，今日你若杀了我，还则罢了；若是我还有半口残气，我定要将你剖心挖肝，四肢尽除！”王瓅张着血盆大口，身上的血水被他愤怒的抖落在地，充血的双眼只是死死瞪着余秋白。活脱脱一只被群狼围困许久，试图做最后一搏的猛虎。

        余秋白见惯了这种场面，也听多了这种不痛不痒的恐吓，内心毫无波澜，飞起一脚便把王瓅连人带椅子给踢了出去。余秋白还想继续动以极刑，崔汜伸手拦住了他。“够了，我们是来为圣上分忧的，不是来制造麻烦的，今日他若是死在这里，只会让我们在这里更加寸步难行。”听了崔汜的话，余秋白放下了抬起的腿。崔汜拦下了余秋白之后，转过头，来到了一直坐在角落里看戏的南宫怀文身前。“大人，昨夜潜入衙门，与您交手的蟊贼，是他吗？”

        南宫怀文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他身上杀气是够了，却少了一些遇事不惊，处事冷静的味道，端得不是他！”

        余秋白两步上前，来在二人身旁，气冲冲的道：“若不是他，那定是王家其他两人中的一个！我现在就出去把那两个人抓回来！”说罢，余秋白就要推开密室的门。

        “你疯了！”崔汜离门最近，余秋白刚把手搭在密室的门把手上，崔汜便回手将余秋白的手打落在一旁。“今日这般大张旗鼓，已经惊动了东厂和西厂这两伙阉贼。若是再这样目无法纪的闹下去，别说千户大人要被圣上责罚，便是镇抚使大人也要受到牵连，你想做锦衣卫的罪人吗？”崔汜的话如尖刀一般剜在余秋白的心头，好似一盆冷水淋在他的头顶，瞬间就浇灭了这满腔的邪火。

        余秋白恶狠狠的叹了一口短气，拳头重重的捶在身旁的柱子上。“这小贼只口不提那些东西的下落，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就这样放他走？”

        “不然呢？你以为这里是应天府的昭狱？即便这里是昭狱的刑房，我们也不是在纠缠百官，查察叛党！找到那些东西，才是首要目的！”南宫怀文心乱如麻，他也不能确定昨晚与他交手的人究竟是不是王家三兄弟其中的一人。这两天只接触了王家三兄弟，至于柳氏一族和白虎堂的人，南宫怀文只是在案卷上有所了解，有关的人员却还未来得及接触一人。所以，他推断，昨夜与他交手的人定是他们王家三兄弟中的一人！

        王珏望着奄奄一息的大哥王瓅，浑身都在颤抖！冷眼望向身旁的大管家王福，佯装平静的问道：“送我大哥的人在哪？”

        王福轻声说道：“回三少爷，他们把大少爷放在门口之后，就走了，门房的人甚至都没有看清他们的脸！”

        “从现在起我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放出消息去，我要全城的人都做我们王家的耳目，谁若是见而不报，便是与我王家为敌！”王珏咬牙切齿，拳头握得咯咯直响。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入锦衣卫府衙，一把大火将这些狗贼烧成灰碳。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这样做，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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