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晚上车站集合，回去准备一下”为首的马靠安说道，其他的警察都没有马靠安担心的焦虑和不安，反倒是充满兴奋，说起来有些不对，但是也是好事，大家都当作提前下班，回家里整理行装，带上换洗的衣服，把警服给脱下来，就算是上面三令五申这次去往俄国的行动是境外行动，稍有不慎就会影响中国与俄国的关系甚至引发外交风波，可说是一回事，自己去做又是另一回事，光去听那些受害人的说法以及他们的遭遇，很难感染我们的警员，尤其是连人都没有见到，即使脑子里想的很明白这次去俄国不是去玩的，但还是有去玩的心态。

  “妈，我回来了”张大拿警官一会家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一边把警服脱下来一边招呼着妈妈喜悦之情参杂进了声音里，“哎，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妈妈在厨房里回答道，回答里夹杂有菜在锅里发出的鸣溅的声响，“妈，我回来拿行李的，晚上要出差去了”一边说着张大拿走进厨房里，顺手拿起一旁早已经做好的小菜，用手拿一块起来放进嘴里，“好，好，好吃”张大拿猛地从嘴里向外吹气，“被烫着了吧？叫你心急”张大娘头也没有回，手里的锅铲还在不断翻着锅里面煮好的菜，厨房不大，只能容得下三个人，但是却是用煤气和电来代替用了几十年的柴火，电饭煲和燃气灶既简单又耐用，每次都能把饭菜煮的又香又味美。“不得了喽，儿子要离家喽”一边看着报纸的张大爷见儿子没有想要理会他的样子，马上自言自语道，“爹，去几个月就回来，回来了准给您带好东西”张大拿从厨房出来，走到客厅从桌上摆放的水果中拿出一个苹果，用刚刚从厨房里拿出来的刀削起来，“哦，那我可得等着这好东西”张大爷把报纸放下，两只手撑在沙发上，把身子稍微支撑起来一些，脸翻过来对着自己的儿子“你这是要去哪啊，还是你们那个陈大队带着吗？”张大爷问的有些焦急“去做什么呢？”，“爹我没事，去去就回来，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有谁敢对我怎么样，我们就是去玩“张大拿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话也变得多了起来，家里不大，在一座很高但是住了很多人的小楼里，虽然不大但是一家三口挤一挤过的还算幸福，张大爷还能去跟邻居们下两盘棋，喝点小茶，聊一聊年轻时候的事，也算是缓解从四合院搬出来的落寞，倒是张大娘老了腿脚不方便，每天上下这么高的楼去买菜有些不适应，张大拿几次跟妈妈说自己去买菜，但是张大娘好像养成了习惯，每天到了点就要自己下楼，就算很费劲也要去走走，有时候张大娘还会在集市上遇见张大拿两个人一起拿着菜回来，有时候张大拿把菜拿回来发现妈妈已经把菜给买回来了，这菜放不了多久，结果大伙硬撑着吃完，可是有些撑着，肚子都受不了。张大拿还没有回话张大爷却是越说越着急“那带点药去”话还没有说完，张大拿已经不耐烦了，只见他把削到一半的苹果放在桌子上，两只手向前伸想要把爹爹推到后面去，“得得得，爹，别说了，我去拿衣服去”话说的很轻但是却伤害了这位老人，张大爷看着桌子上那削了一半的苹果，用鼻子狠狠的往外喷了一口气，又重新拿起桌子上的报纸，闻着厨房里飘出来饭菜的香味，听着菜在锅里沸腾的声音，不知怎么的报纸上的字却一个也看不进去。“妈，那个箱子还在吗？”张大拿一边在房间里找着，一边撇过头去问道，“哪个箱子啊”张大娘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手，往房间里跑去，“就是上次我带回来那个黑色的箱子”张大拿翻箱倒柜，家里并不大，张大拿把换洗的衣服放在床上，在寻找那个容器，“那个箱子不就放在那”张大娘用手指向一个角落，张大拿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那个黑色的箱子就安安静静地躺在角落里，只是被床边的柜子给挡住了大半，张大拿又是从衣柜里找起的所以才没有发现，张大娘看见张大拿过去拿角落里黑色的箱子，又赶紧往厨房里跑，路过客厅还要奚落张大爷几句“你是个死人呐？看见菜要煮焦了还不过去看看，天天看你那报纸，现在跟你没关系了”张大娘跑进厨房，里面的一切都跟走的时候一样，不一样的是，饭菜离煮好又近了一步，虽然停下来奚落了张大爷，张大娘的动作却没有慢下来，张大爷老气横秋地笑了笑，把报纸又放了下来，一天只有这几张报纸，看完了就没有了，现在静不下来，看不了几个字，晚一点等吃完饭跟隔壁王烂棋把晚上地棋下了，过过棋瘾之后回来开着灯看。

  刚刚和众人分开，朱治就在大街上把外套脱下来，手拿着外套在风中旋转，感受衣服在手里不断地变换拉力也算得上是一种消遣，身上穿着平常的衣服，嘴上吹着口哨慢慢向家里走去，朱治一个人住在离张大拿家不远的地方，但是两个人却很少有什么其他联系，就是去上班也很少同路，他们两个本来是不同的组里从事着不同的工作，但是这次他们要去做同一个任务。朱治按平时的习惯在路上买菜，“张姐，来两个南瓜”朱治向着路边一个小商贩说道，怎么今天买这么多，昨天买的那两个吃完了吗？”张姐一边给朱治装南瓜一边问道：“想吃了，就多吃点，张姐你这的南瓜也好吃啊”朱治说道，其实张姐这不光只卖南瓜，只是朱治喜欢吃南瓜，不知道从上面时候开始每次看到朱治过来张姐都会提前给他装好两个南瓜，很快南瓜就装好了，“谢谢啊”南瓜一般是按称来卖的，但是朱治也是熟客了，每天都会来给她买点东西，有时候没什么人来买菜，就只能指望着朱治过来买些南瓜，不枉费把桌椅从家里搬过来，于是乎给朱治的南瓜都是不用称的，按一定的价钱给，朱治拿上南瓜回过头来：“这几天出差去了，不用给我准备南瓜了”朱治临走了还不忘记回来提醒两句，“这是要去哪去啊？北京的贼不够抓还要跑去外地啊？”张姐带着玩味问道，“上面的安排，有好地方去也不错，等哪天回来给你带些新奇玩意”朱治的乐趣还没有完全消散，“好，我就等着看那好东西了”张姐说道，稍微停留了一下脚步，就当作歇歇脚，朱治继续向前走，一个人住柴米油盐都得自己盘算，虽然少花了一些钱，动力也会减少，朱治自己都没有明白，其实他都已经把这条街上面每天都能看见的小贩当作每天敞开心扉交流的对象了，出去办案子伙食费都可以报销，也就是说这几个月用来买菜的钱都可以省下来，朱治也奢侈一回，买了很多的水果，平时都是只买一种的一两个自己回家吃，跟他们也不太熟悉，如今可以把一个月要用的伙食费一天都用光，朱治也变成了财主，各种水果都买了至少三个，直到感觉到很少能感觉到的重量，朱治才开始往家里走，走到商店门前还不忘记再拿两瓶酒。拿着东西上楼，路上看见那些开着门聊天的住户都会问两句，要是朱治不停下来也就说一句话，平时朱治都会多说说，可现在手里的重量让朱治不得不赶紧回家，用钥匙开门，把东西全部放在门边，家里的样子就跟早上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地板上面有大量灰尘，两张沙发其中的一张上面要是用手一摸就会蒙上一层薄膜，完全不透气，朱治没有关门而是打开灯，瘫坐在沙发上，沙发看起来跟其他人家里的沙发没有什么两样，上面没有看的见的赃物或者灰尘，只是坐在沙发上看见的东西不一样，不光是脏乱的环境，还没有可以交谈的人，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每一次朱治回到家里总是感觉到无力，而且这种感觉随着时间越来愈强，过了不知多久，直到隔壁家里的饭香和一家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分享饭菜的声音传过来，朱治才从回忆自己一天说过的话中清醒过来，爬起来长叹一口气，把手放进口袋里朝着厨房走去，朱治忘东忘西的，刚刚走进厨房就想起来南瓜还在门口，又马上回去拿，重新打开炉火，急促的呼吸声和隔壁房间的碗筷撞击在一起的声音显得格格不入，把南瓜洗好切好扔进锅里，朱治注意到锅没有洗，早上吃完饭之后看到时间快要来不及了，匆匆忙忙地离开并没有洗锅，上面还沾着少许早餐吃的残羹剩饭，要是不仔细去看都注意不到，朱治长叹一口气，都是自己吃的东西有什么关系？朱治心想到，一个人吃饭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吃的会比跟其他人一起吃来得快，很快朱治马上就坐在餐桌上，面对风卷残云的餐桌，没有能使唤来工作的家人，也没有能为之努力的人了，早上没有洗锅刚刚吃完饭朱治把坐下来喝酒的愿望给压下去，努力走到厨房水池子旁边，把碗和锅慢慢洗完，把房门关上，把外面的袋子全部都给放到桌子上，看上去就跟全部都整理好了一模一样，朱治习惯性的打开一瓶啤酒，平时都舍不得喝酒，可是今天之后能省下一大笔伙食费也就破费一次，用不着酒杯，朱治一个人坐在餐桌上，面对空空如也的座位，上面的灰尘因为朱治打开了灯光而无影无踪，看上去就和经常有人会坐在上面一样，朱治也不在乎对面有没有人，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直到半瓶啤酒入肚，朱治感觉到肚子里有些撑，才放下酒瓶，想起来晚上还要跟着陈队去莫斯科，不能再喝了，朱治从桌子上把酒瓶地盖子捡起来重新盖上去，盖的不紧很容易松动，但也无所谓，把这瓶酒跟另外一瓶酒放在一起，把客厅的灯关上，进房间去收拾行李，找到在警局就想好的衣服，客厅里的椅子因为灯光的关闭而重新露出来上面的痕迹满是灰尘，已经许久都没有人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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